“六儿!”边上楼,阮钿喊,用勾勾卷卷的北京味儿,楼上很快应了一声,“哎呀,晓得来啦!”
阿留不喜欢那女人,也不喜欢这里,进了屋就在门槛边一蹲,伺候王六儿的小妓女上茶的时候只能蹭着他,像蹭一条小狗。
阮钿进屋就把衣领扯开,伸出半边膀子,像个粗莽的蒙古人,那膀子上有一大片麻癞的烟疤,这叫烧香刺臂,刺的是“王六儿”三个字。
刺了臂,他们俩就算两口子了,嘀嘀咕咕,在床边说两口子的悄悄话,说了一会儿,阮钿喊阿留:“来,上小屋。”
阿留不过去,阮钿就来拉他,端茶的小妓女擦过他们,先往小屋走,临进屋回头横了阿留一眼。
阿留有点怕她,阮钿看出来了:“起来!一点男人样子都没有,”他小声教训他,“杀人剁手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人就让你软啦?”
阿留不情不愿的,拿手在心口上指了指,摇一摇;我不喜欢她。
阮钿最烦他说这个:“你喜欢过小拙,人家眼里有你么,”他骂骂咧咧,“再说他有什么好,空长着一根鸡巴,后头都让人捅烂了!”
阿留拉着脸站起来,阮钿的口气又缓下来:“尝尝女人,尝过你就不喜欢他了,我都给你答对好了,你脱了就上床!”说着,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像个真正的大哥哥,“弄服她,都有这一关……”
阿留被他拽进小屋,小妓女光溜溜在床上躺着,手里擎一根铜烟袋,抽的是广州来的烟叶子,阿留心想,那烟叶子钱指定是他哥出。
阮钿搬把椅子坐在门口:“去,”他催促,“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