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爷你傻呀,”大天晃着那把菜刀,迎着落霞血似的红光,灿灿地灼人眼,“他有的是银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一鹭放下剪子,拍拍袍上的尘土,起身往外走:“晚上有局,你睡你的。”
他确实有局,郑铣的家宴,他不爱去,才在家玩儿花磨时辰,出门左拐,前头路边停着一顶轿子,眼生,他走过去,轿帘忽然掀开一条缝,里头有人叫:“春锄。”
听到那声音,谢一鹭站住,他该回头的,却不想回,后头又叫:“春锄,就几句话。”
他到底心软了,折回去上了轿,屈凤坐在里头,金红的残阳透过木板和罩布的缝隙射进来,照得那张脸血淋淋地陌生。
还是像往常那样,他们肩并肩挤着坐:“我来谢你,”屈凤说,“你舍身救我,这辈子我不会忘。”
谢一鹭呛他:“我就图你个不忘?”
屈凤没说话,谢一鹭直勾勾瞪着他:“我图你活蹦乱跳地出来,和我把酒言欢!”
屈凤低下头:“你根本不喝酒……”
谢一鹭气结:“没什么说的了,”他连连摇手,“我和你没话说,两条道上跑的车!”
屈凤让他这话顶急了:“我能怎么办,你已经是郑铣的人了,非把我也搭进去才是对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