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动弹:“让他俩再玩会儿。”

廖吉祥和谢一鹭坐在前面大杨树下,一个披枷带锁,一个鼻青脸肿,互相看着,灿灿地笑:“你又猜错了,”谢一鹭把空着的左手摊给他看,“受不受罚?”

廖吉祥往后缩,很不情愿的:“你……轻点。”

谢一鹭坏笑着欺近,拇指和食指掐成环,在嘴边吹了吹,瞄着他的额头,作势要弹,廖吉祥赶紧闭眼,可老久不见动静,怯怯地刚一睁眼,额头上就猛地一疼,他惊叫了一声,往旁边倒下去,谢一鹭咯咯笑着,和他倒在一处。

廖吉祥很有些怨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脸微微红了。

“要走了,”谢一鹭摸宝贝似地摸他的脸蛋,“有尿吗?”

廖吉祥往解差那边瞄了瞄,踌躇着点了头。

谢一鹭便把他扶起来,往树后边带,瘦子眼尖看见了,以为他们要跑,忙叫起胖子,自己拎着棍子追过去,跑到半道,一下看见树后头女人似地蹲着的身影,他一惊,停住了。

廖吉祥也受了惊,慌忙站起来,让谢一鹭遮着,匆匆提裤子。

瘦子撞了鬼似地扭回头,皱着眉头折返,那太监居然是……蹲着撒尿的?他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嫌弃,好像也有点怜悯,总之惶惶的不舒服。

这时候是下晌,天黑前他们得赶到最近的渡口,搭船趁夜下扬州,瘦子本来就性急,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火急火燎地赶着走,廖吉祥渐渐有些跟不上,谢一鹭帮他托着枷,边擦他鬓边的汗边说:“上来,我背你。”

一个人和七斤半的枷,他怎么背得动!廖吉祥咬着牙拒绝了。

谢一鹭不听他的,拉着他的胳膊非让他停下,可能是力气大了,一拉,像是牵动了什么伤口,廖吉祥“嘶”地一声,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