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姨,我有点困了。”宁归晚洗漱完见对方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打断。
“哦,对对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我去关灯。”
房间暗下来,耳边也跟着安静下来,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
回国这短短三个多月,发生了太多事。
那些事在脑海里一帧一帧滑过,最后停留在十分钟前,权御离去的一幕,他走到门口,拉开门跟明义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身带上病房的门,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她。
门缓缓合上,男人的身影一点点被阻隔……
想着,宁归晚觉得惊奇,她竟把这一幕记得这样清楚,甚至记得男人挺拔的鼻梁在一侧落下小片阴影。
……
城郊,有条河从这里穿过,在几公里外汇进长江。
河北岸有大片的荒地,杂草丛生,稀疏长着几棵瘦弱的白杨。
就在那枯黄的草地上,一辆车开着近光灯停在那儿,灯光照亮的区域,显出几个身形。
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另外几人围着他站。
再靠近一点,会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人鼻青脸肿,弓着身子,很痛苦的样子,赫然是宁溶悦那表哥,钱律成。
这时,又一辆车驶过来,听见引擎声,钱律成努力睁着快睁不开的眼,却被对方的车灯晃得眼疼,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过来。
再次睁开眼,他面前站着个人。
不是先前揍他的那几个人。
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因为眼前这人,身上有不一样的气场,那人背对着车灯,钱律成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看到一道挺拔的剪影,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扑面而来高高在上的强大气势,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从容和悠闲。
对方越是这般不动如山,钱律成越觉煎熬,比刚才被那几人围殴更难忍。
“你……你到底想什么样?”钱律成身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揍也揍了,我除了在那女人面前胡言乱语几句,真没再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你们绕了我吧……”
“胡言乱语几句?”面前的男人终于开腔,那声音又低又沉,竟比这深夜寒风更刺骨。
在钱律成恐慌的注视下,那人缓缓蹲下身躯,大衣下摆落在了草地上,沙沙一响,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旁边人立刻将一截铁棍交到他手里。
下一瞬,铁棍的一端抵上钱律成下巴,没见眼前人如何用力,钱律成下巴却被强势的力道抬起。
“你几句胡言乱语,就让她受伤,你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没等钱律成说话,铁棍的一端落到他右手上,“这只手抓了她的裙子?”
又轻又缓的语调,却让钱律成顿时冷汗淋漓。
……
宁溶悦没想到权御会出现在年会上。
看到权御那么紧张宁归晚,她心里犹如扎了千万根针,嫉妒和愤怒灼烧她的理智,明知该见好就收,依然让人把料曝给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