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少为称呼训斥过她,说她没大没小。
不就大了十岁么?本来就是哥哥。宁归晚面上笑嘻嘻地说会改,却从来不执行,再见到权御,仍是哥哥哥哥地叫。
那时候权御已经是沉默冷淡的性子,跟权老夫人都说不上几句话,对宁归晚却有格外的耐心和温和,从不嫌弃她的聒噪,偶尔会无奈且包容地摸摸她的脑袋,叫她安静点。
后来跟权相濡在一起了,权相濡叫权御二叔,她却叫哥哥,生生大了一个辈分,可那是她还小,早恋一向是家长的忌讳,宁归晚不能直接跟着权相濡叫二叔,怕被人看出端倪,就取了折中的办法,叫他一声御叔叔。
其实就算她改口叫二叔,旁人未必会往那方面联想,不过是心里有鬼,格外心虚罢了。
宁归晚仍记得第一次叫权御‘御叔叔’的时候,权御眼神有多冷。
也是从那会儿,她再跟他说话,他多数情况下都是无视。
渐渐地宁归晚察觉权御似乎厌烦她,她也极少再往他跟前凑。
叮——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对年轻男女,肩挨着肩,明眼人都看出是对恋人。
宁归晚脑子里热热的,有点晕晕乎乎,手里还捏着手机,眼睛看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心里想的是权御这会儿在做什么?
应酬?开会?亦或是闲着无事,端着清茶悠悠品鉴?
可无论他在做什么,神情一定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胸有成竹地从容坦然,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难到他。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宁归晚走出东陵小区,走在黄绿花砖铺成的若人行道上,忽而被一簇春花吸引,宁归晚恍然惊觉,回国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
发生了很多事。
真的发生了太多事。
她曾以为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直到几个小时前才知道,原来在那么早,就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为她付出。
她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习惯了。
但若是在她感觉
到冷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给她温暖,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宁归晚忽然清醒,犹被人迎面泼了盆冷水。
她在想什么?还没吃够那份苦吗?大多数好物都不坚牢,感情和琉璃一样易碎,不想重蹈覆辙,刚才那样危险的想法千万不能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