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所里的春节活动,给辖区的孤寡老人送温暖。
巷子口的陈奶奶死了独生儿子,只有一个上小学的孙子作伴。掀开沾满灰絮的门帘的时候,康凯觉得自己大概要被呛晕过去。
陈奶奶睁着一双半明半昧的老花眼,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双手拉着康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眼珠子几乎没错开过,康凯笑得脸都僵了。
“陈奶奶,您的药好了--”帘子忽然被掀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哟,有客人啊。”连鸣见到一屋子三四个大盖帽儿,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怎么了这是?”
“叔叔送米和油来了。”小男孩儿冲连鸣说,“不是来抓坏人。”
连鸣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着放下药,准备撤离。
不经意间和康凯视线触碰。
小伙子长得蛮俊。连鸣没认出他来,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随便往哪儿一搁,都是迷死千万少女的脸。
而康凯倒是一下认出了他。
天冷了,不再摇蒲扇。穿一素净的白褂子,松松垮垮的长裤,脚上还是人字拖。要不是一头乱蓬蓬的卷发,老神仙的气质足足的。
“连大夫好人呐,”陈奶奶拉着康凯的手,“平时没事帮忙煎药,还不收我钱……”
一听老太太夸他,连鸣嘿嘿笑了,“多大点事呢,您老总记在心上。”
“这世上能有多少大事呢。”康凯笑呵呵地,“连大夫日行一善,很值得学习啊。”
连鸣最不习惯别人夸他,何况对方还是个大盖帽儿,几乎能让他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两道水沟来。
“你们慢慢聊……”他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火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