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身形单薄,还常常散着发,又跟个哑巴似的——
陈寡还记着他同宁绥第一次见面那日。
那日恰逢清明,细雨绵连。
这日常有怨鬼出来作乱,故而便是白日,也鲜少有人出门。
宁绥就是在这样的阴雨天冷着脸走到客栈面前。
他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人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憔悴消瘦而又瘆人。
比他们瞧过的任何一只鬼还要像鬼,更准确点来说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若不是当时小二眼尖瞧见了他右手胡乱缠着的提线,怕是一场世纪大战随时展开。
虽说他也打不过宁绥。
陈寡在心里小声道。
他还记得当时宁绥问了个很古怪的问题。
他答了,然后宁绥露出了他们认识这半年以来他见过的除了那张棺材脸以外的别的表情——他皱了下眉。
之后就再没别的神色,就连话都是过了半月,客栈掌柜讪讪表示他赊账过多,他才开口问了句有活计没,于是他俩就组了个搭档去打精怪赚点钱。
陈寡是为了吃。
他是为了找地方落脚。
偏偏还不愿意入玄门去混个吃喝住。
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