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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绥在十六岁那年窥探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苗头,于是在那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无归山回到玄门。

十八岁那年大劫来临他平静的迎接自己的死亡时,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在对上这双常常带着笑意、总是宠溺的、温柔的瞧着他的双眸。

可他在今天对上了。

在他死了两百多年后。

他清楚自己一贯毫无波澜没半分感情如同冰块的心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破裂声,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甩出去的提线。

甚至他还甩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的提线瞬间缠上了他的手指,飞速朝着身前的人而去。

陈寡在他身后惊呼:“宁哥!?”

他却不为所动。

他只是看着他。

看着这个教他甩线、教他做木偶、几乎可以说是将他养大的人。

他的目光温和,眼里带着笑,看着破空而来的无数提线冲着他的致命处而来,却没有半点的反应。

他甚至还轻轻勾了一下唇。

那态度完全就是任由宁绥处置。

即便他感觉到了宁绥毫不掩饰的杀意,那纯粹的、没有别的其他丝毫感情的杀意。

宁绥甩出的第一根线擦过了他的耳廓,削断了几根发丝,染上了他的鲜血。

然而就在第二根线要穿透他的眼睛时,那根线忽的落了下去。

与之同时一起落下去的是所有的提线,包括宁绥满身的戒备与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