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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围很奇怪,奇怪得宋小巧受不了。她求饶地看向宋致行,要他放她一马,让她赶紧离开。偏偏宋致行要她把手里的题写完。本来就不怎么会的题目,现在身边又来了一个柳聘婷,这谁写得下去啊?你要是叫东土大唐的三藏先生过来,以他那定力,只怕也是不行的。走是走不掉了,宋小巧只好埋着脑袋,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发现此生最大的愿望竟然是变成葫芦娃六娃,拥有隐身的能力。再不济黑子的篮球也行,改名成小巧子的数学题。
感到备受煎熬的不只宋小巧一个人,还有柳聘婷。
明天就要开始放假了,往年宋致行都不爱回家里,假期也会泡在学校,要么是图书馆,要么是实验室。今年却说没这个打算,不来学校了。本来计划着借着这个国庆跟宋致行商量,或者说宣布她要和他去同一个学校交流的事情。把这件事作为表达自己的心意的前兆。可是他人都不在了,她还能怎么办?她怕在放假前见不到他,问了郭齐,说他来学生会这给妹妹补习了。她就赶过来了。可她完全不知道,宋致行为什么表情这么冷然,像是覆了一层薄冰,将两个人之间的温度拉得更低。
柳聘婷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然进来,打破了什么,耽误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很奇怪,都是两兄妹,有什么好打破和耽误的?
她站着,很不安,平日里温柔娴静的表情几乎快维持不住。
她争取着:“老宋,你妹妹还要学习,我们在打扰她这不太好吧。”
宋致行无所谓地说:“没事。”反正她也写不出来。
今天的宋致行,或者说现在的宋致行,好像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柳聘婷说不明白。但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值得相信的直觉。
宋致行也在打量着柳聘婷。
他承认自己在处理别人的感情示好的时候总是有些迟钝,有时候虽然感觉出了柳聘婷别的想法,但问她的时候,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会相信她。这一点其实算得上是很单纯。他以为全世界都是跟他一样的人,只要喜欢了,就会说出口。就好像刚刚,他一下想通了,彻底想通了。什么狗屁妹妹,什么妹控。他分明就是喜欢宋小巧。
如果确定了,宋致行就不会犹豫。
柳聘婷这些天来越来越过界的行为宋致行不是没有看见。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宋小巧在场的时候,她的表现总像是以自家人自居,有一种她自己或许都未尝察觉的热切和讨好。再做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勾连郭齐的话,柳聘婷果然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他的想法。
若是以前,柳聘婷要怎么样他无所谓,给了情面拒绝就好,毕竟也同学三年了,郭齐也喜欢她。
现在不一样了。
宋致行刚刚反应过来,他遇见喜欢的人了。
他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