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瞪大眼睛,强忍着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严言还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安歌忽然转身,严言立即闪到他身前,拦住他。
安歌仰头看他,近距离看到他满是伤的脸,嘴唇抖了抖,不由问:“流血了,疼吗?”
“有一点……”严言点头。
“去医院……”
严言再摇头。
摇完头,严言慢吞吞说:“小时候被欺负时,妈妈抱了抱我,说抱一抱就不疼了。”他看着安歌,一字一句地小声说,“安歌,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安歌毫无反应,严言早就知道会如此。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胆量把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不该失望,因为本该如此,却还是有些失望。
安歌眨了眨眼,掩盖红了的眼眶,将在车里翻下的高领再折上去,遮住下半张脸,绕过他,往外走:“我走了,很忙。下次别打架了。还有,记得去医院。”
严言回身,不舍看他。
安歌伸手去碰门时,严言开口:“你还没有看过花呢。”
安歌顿了几秒,回头看院落里的小小花圃。家里移来的几株月季都开着花,除此之外还有一小棵桂花树,与几丛大丽花,初秋里开得那样轰轰烈烈,却又平凡而恬静。花真美,看得人不由向往,也不由相信,他的生活仿佛也能这样。
安歌看了花,想走,却忽然抬不起离开的脚步。
安歌又停顿了几分钟,蓦地转身往严言走来。严言不解地看他,安歌却连头也没抬,走到严言身前,出乎意料地,伸手抱了抱他。
很短,安歌抱过,转身立刻就走。
严言却觉得很长,长到他似乎能靠这一秒度过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