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夫君,尖刀一般,一刀刀割在李珏的心上。
他身子有些抖,但还是强撑着取了杯水,送至她唇边。
榻上的人喝过后,往他怀里缩了缩,蹭着他的脖颈,道:“我夫君真好。”
李珏眼角的赤红一点点蔓延开来,血红一片,他想要让她看看,身边的到底是谁。可忽而想起太医院使那句:“娘娘郁结于心,怕是不太好”,那伸出去的手又顿住了。
媚生见一侧的人一直未有反应,又试探的喊了声:“夫君?”
李珏闭了闭眼,手指轻颤,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忽而便明白,原来被心爱之人当做替身,是这样的感觉。忍着心尖上的疼痛,也要一点点靠近她。
媚生得了回应,安心的窝在她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她偶尔清醒,能唤一声陛下,多数时候昏昏沉沉,缠着李珏,唤着“夫君”,唤着“裴衍”。
李珏掌心都掐出了痕,却也只能磨着后槽牙,应下那一声。
他乃天下之主,向来骄傲,可却在她面前不得不抛了傲气。
直到进了扬州地界,媚生的病才去了大半,整个人都消瘦了些许,荏弱的让人见了便生出怜惜。
李珏将人裹了个严实,并未惊动当地官场,直接带她去了扬州城北的平民区。
进了幽深的清水胡同,停在了两扇漆黑木门前。
媚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瞧了他一眼,问:“来这里做甚?”
李珏却但笑不语,伸手扣响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