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动静分明,传到城下,人人心头都蔓出寒意。

“这就是你豁出命护着的朝廷?”

拓跋昊看着云琅,目光讽刺“一落,我西夏人纵有死伤,你的抵要尽数折在这里了。”

云琅勒马回缰,抹去温热血色,向城头上望了一眼。

拓跋昊盯着他,慢慢道“你的皇帝弃绝了你,你的朝堂要至你于死地,你尽力要效忠的,全是荒唐的阴谋。”

云琅眼底光华一跃,收回视线,嘴角扬起来。

拓跋昊已不上他的当,两军虽都疲惫至极,但云琅的禁军无疑战力更弱,会比铁鹞子更早不支。只要再有一波冲锋,就能尽数溃败。

城上那些废物无用的中原人还在撕扯,拓跋昊眼中聚起嗜血狠厉,举起弯刀,正要下令,视线忽然狠狠一凝。

右承天门之上,正要下令营齐射的暗兵营都尉身形滞了滞,自城头跌落,栽在城下死得不能再透。

有人一刀豁开常纪身上捆缚的绳索,将明黄圣旨抛在城头。

被军令圣旨压得动弹不得的半营侍卫司暗兵与金吾卫,终于承来一封抗敌的军令,沉默着火速汇拢,跟在一队高举着禁军虎符的铁骑之后,潮水一般涌出终于开启的沉重城门。

城头之上,战鼓轰鸣擂动。

西夏铁鹞子从未打过这般煎熬的仗,疲惫已极,原本正要随国主令振作精神一举全歼敌军,此时竟都错愕怔住,茫然抬头。

近乎刺眼的白亮日光里,一面云字大旗迎风烈烈,凛然映日,卷起无数心魄胆寒。

北疆部族,没人不认得这面旗,没人不畏惧这面旗。

这面旗肃清过边疆,诛破过敌虏,绞杀过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当年中原朝廷动荡,这面旗再没在北疆出现过,不知有多少部族暗自庆幸中原的皇帝自毁长城。

如今这面旗竟又展在汴梁的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