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摇了摇头“少将军不曾射偏。”

“不曾射偏?”

常纪微怔,细看了看“可射中要害处岂不更好?为何舍近求远,奔着此处下手?”

“若射中要害,以袖箭威力,难以将其毙命。射雕手伤重隐匿退走,难以追查,又成后患。”

连胜道“少将军只伤他肋间,叫他箭上力道不足,却仍能张弓……便能追溯箭势,将其擒获。”

连胜起身,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缓和,透出些笑来“殿下今日高兴,多半会同少将军对酌,早准备些,免得到时慌乱。”

云琅亲兵如今也已混在禁军里,弥缺补漏机动行事,闻言应了一声,不再在宫中耽搁,飞快出去买酒。

常纪仍半懂不懂,看着琰王府的人喜气洋洋出宫买酒,终归想不透,失笑摇摇头,也领着金吾卫去打扫收场了。

殿内,云琅接过琰王殿下亲自倒的碧螺春,抿了一口,像模像样皱眉“烫。”

萧朔看他一眼,将茶接过来,细细吹了吹。

桌倾椅倒、一片狼藉,四周尽是灌耳的吵杂喧闹。

萧小王爷认认真真吹着袅袅茶烟,眸色静沉,像是叫月色拂过洗透。

云琅细看他神色,心底彻底放下来,向后舒舒服服靠了,伸出左手接了茶。

今夜萧朔入宫,是讨的哪一笔债,云琅心中自然比旁人更清楚。

他们这位皇上最擅诛心,这些年来,更以此拿捏敌我搬弄朝臣。萧朔心志哪怕稍有不坚,便会被牵扯过往,种下心障。

两人走的是条荆棘路,艰难险阻自然是难免的。云琅知道萧朔心性,也从不曾担忧过萧小王爷有天会因为怕路上艰难困险,便畏葸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