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太守那时抱屈,来求少将军不成,以为少将军也成了朝廷的鹰犬,分明是恼了。”
“我管他恼不恼。”
云琅不以为意:“我保他的命,总不至于还要哄着他,叫他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刀疤急道:“少将军!”
云琅停下话头,抬头看他。
“少将军不委屈,我们替少将军委屈。”
刀疤咬紧牙关,沉声道:“这些年做了多少事,一件都没人知道。救了多少人,个个都不知道感激,还蒙在鼓里只知道记恨。难道少将军不是最难熬、最疼的那个?还要忍着,去一个一个救他们,如今竟还不往心上记——”
“好了,小点声。”
云琅无奈笑笑:“我记这个干什么,给自己添堵?”
刀疤一滞,低头闭了嘴。
“我看过话本,知道有些人是明明没什么苦衷,偏偏要忍着满腔苦不说,弄得自己天大的委屈,天字第一号可怜人。”
云琅笑了笑,垂了视线慢慢道:“这种很没意思……”
“我不记这些,无非是觉得累。”
云琅放松肩背,向后靠了靠,静看着跳跃烛影:“我和萧朔是从死地里走出来的人,每一步都踩着故人的血,注定了无数误解分道。若桩桩件件都往心里去,早走不动了。”
刀疤心里狠狠一酸,低声道:“少将军。”
“况且我只想铺路。”
云琅抬头,又笑道:“路是我铺的,至于走的人怎么想、怎么做,都不干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