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无聊极了, 就会开始说自己远在京城的大侄子。

高兴了,便讲一讲大侄子的天资斐然、聪明能干。

不高兴了,便讲一讲大侄子那颗榆木脑袋, 好不开窍,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伤口疼了,便讲一讲大侄子为人良善温柔,一向亲自替他裹伤换药、忙前跑后,尽心尽力从来不假人手。

等伤好了忘了疼,自己讲过的也全忘了。又绘声绘色讲起那大侄子瞪起眼来六亲不认的凶狠架势,专吓唬城内随军亲眷、来听故事的半大娃娃。

……万万想不到,这东西竟还有人记。

还能记得这般全。

云琅一着不慎,叫大侄子听了个明明白白。他自知理亏,咬着腮帮子犯愁,心事重重转身,悄悄瞄了瞄琰王殿下的脸色。

萧朔坐在案前,看不出喜怒,正给那野兔喂豆饼。

云琅瞄了半晌,挪回来:“小王爷。”

萧朔摸了摸野兔的耳朵,将豆饼掰碎了,散在掌心喂过去。

云琅:“小王爷?”

萧朔被野兔叼住袖口,扯了两扯,循声抬眸。

云琅讪讪的,没话找话:“想什么呢?这般深沉……”

“在想。”

萧朔:“我此时该温润暴戾,还是该青面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