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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长线钓大鱼。”姜云琛道,“招提寺的事,现在没有证据直指临川王府,剑南道那边,倒是可以将他的人马抓来,但他若死不认账,我们也无法因此就说他意欲谋反。青奚割据一方的时候,尚且被阿爹不费吹灰之力倾覆,何况二十多年过去,王室成员早已所剩无几,谁会相信他们有能耐助临川王成就大事?”

皇帝微微一笑,就听他继续道:“他没有从了缘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拉拢赵家又接连失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妨再给他些时间,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且,”姜云琛顿了顿,目光幽深道,“阿爹,您不觉得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尸位素餐太久,该寻个由头彻底解决一番了吗?”

“临川王亲自把机会送上门,我们岂能辜负他的好意?”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很好。这招‘引蛇出洞’,颇有先帝的行事风范,不枉他早年对你的栽培。”皇帝话音温和,神色却不觉郑重,“成大业者,时常需要牺牲一些东西,但我希望你心里永远存着一条底线,明白什么才是你最珍惜、永远都不想失去的。以免因小失大,落得后悔终生。”

姜云琛一怔,觉得父亲话里有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发问。

提起祖父,父亲总是三缄其口,他知晓父亲年少时的艰难,从不主动勾起他的回忆。

他语气轻松道:“父母弟妹,还有赵晏,便是我最珍惜、永远都不想失去的。至于那些酒囊饭袋,跟他们一脉同宗,我都觉得是种耻辱。”

皇帝眼底浮上笑意,姜云琛忽然想起什么,试探地问道:“阿爹,那天我听素月姑姑说,您与阿娘成亲实属不易,不知您可否透露一二,您是如何说服阿娘真心实意地接受您的?”

“这个啊……”皇帝想了想,如实道,“你阿娘本就喜欢我,只是因为外在因素,才迟迟不肯答应婚事,待我们消灭那些外来阻力,自然而然便能长相厮守了。”

旋即,轻叹道:“但如果情况反过来,当年先帝和颜家均无意见,你阿娘却对我无甚好感,我即使强取豪夺得到她为妻,她也会想方设法离开我。”

姜云琛:“……”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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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御书房,姜云琛盘算着今日留宿承恩殿的说辞,念及在招提寺的时候,赵晏对他的态度温和许多,他抱着她睡了一整晚,她后来都没有找他算账,前思后想,难道是因为面具?

她的喜好还真是变化多端,曾经觉得他全身上下只有这张脸能入眼,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