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明德郡主叫道,“那掌柜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这玉佩仅此一件,他岂敢骗我?”
见赵晏没有半分把她拉回来的意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敢再说她和燕国公府的坏话,只抽噎道:“赵六娘,你瞧瞧你自己,别说太子妃,寻常显贵之家的妻室都不会像你这般,你……”
“是不是又想问我凭什么?”
与她的惊慌失措相比,赵晏的嗓音显得平静如水:“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祖父,说他是寒门出身的莽夫,可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浴血奋战、坚守益州。若非有我祖父这个莽夫在,临川王、嘉宁长公主全都得死,世上哪还有你明德郡主?”
明德郡主骇然。
赵六娘莫不是疯了?竟敢出言不逊,咒她祖母和临川王死?
“你说我是武人的女儿,可若没有我阿爹这个武人守土安疆,你早就不知被送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和亲去了,还能高枕无忧地待在京城享乐、跑到我面前大呼小叫?”
明德郡主念及尤鄯求亲之事,心中屈辱万分,只觉赵晏故意揭人伤疤。
可她不敢争辩,生怕赵晏一松手将她丢进冰水。
“你觉得我从头到脚都不如你,可你也在崇文馆读过书,自己想一想,哪次考校我没有排在你前头?”赵晏顿了顿,“我唯一比不过你的地方,恐怕就是屡次被人拒绝却还要贴上来的厚脸皮。”
说罢,抓着明德郡主的腰带将她甩到一旁:“你滚吧,从今往后,休想再踏进东宫半步。”
明德郡主早已腿软,扑通跌倒在地。
她发髻歪斜,精心描画的妆容斑驳氤氲,衣裙被雪水和泥土打湿,好不容易从魂飞魄散中回过神来,生怕赵晏改变主意,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开。
身后传来水声,她悚然一惊,回过头,就见赵晏凭空消失,外衣和发饰散落一地,湖池荡起波澜,碎冰翻涌碰撞,发出泠然清脆的响动。
她目瞪口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六娘果然失心疯,一块玉佩罢了,也值得她亲自跳进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