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琛不仅带来宫中造物,还尽数收购了纪家近些日子从五湖四海收购的珍宝,他一出手,众人叹为观止,顿时抛却一切顾忌,争相在临川王面前出风头。
“殿下实属客气。”临川王谦虚道,“本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劳您这般费心,简直愧不敢当。”
姜云琛与他虚情假意:“叔祖父何出此言,您德高望重,往后侄孙还要多多仰仗于您。”
临川王持杯的动作一顿,仔细体会他话中之意。
姜云琛又道:“侄孙为您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但现在不是时候,待夜晚再请您观瞻。”
临川王回过神,抚须笑道:“殿下好意,那么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侄孙与叔祖父本是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姜云琛微笑举杯,与他各自饮尽。
热闹一直持续到傍晚,席间觥筹交错,歌台暖响、舞殿冷袖,排场不亚于宫宴。
纨绔们醉意朦胧,渐渐放浪形骸,嘻嘻哈哈地用上好的酒水互相泼洒,将珠玉宝石投来掷去,更有甚者,看中身畔的美貌婢女,索性拖去隐蔽之地快活。
临川王对此司空见惯,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余光打量太子,他仿佛视若无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起疑,却又忍不住想,莫非皇帝和太子当真对广平王失去了信任?
也是,天下何人不爱至高无上的权力,广平王多年安分守己、与世无争,才得以享受其他宗亲望尘莫及的待遇,一旦他暴露出野心,谁还能容得下他?
皇帝表面上云淡风轻,太子也一副目下无尘的清高模样,但触及根本利益,兄弟叔侄都是笑话。
他默然喝了口酒,隐去嘴角嘲讽的冷笑。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凉州起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