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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西南度过余生十年,离群索居,从不在人前展露真容。可惜,尽管他力求隐蔽行踪,还是留下了一些活动痕迹,被他那心怀鬼胎的兄弟觉察。”沈惟的话音轻描淡写,“去年我师父过身,我回乡处理后事,意外遇到一伙鬼鬼祟祟之人,在我们村寨、先帝最后的现身之处藏头露尾,我看他们不顺眼,杀了不少,随后顺藤摸瓜,一路追到京城,得知他们似乎与临川王有关。”

原来是她?

前些天,暗探带回新的消息,临川王的人马莫名遭到毒手,他想过是父亲派人所为,但以父亲的脾性,既已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就断无可能再插手。

沈惟望向姜云琛:“我发觉有另一拨人在跟踪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我杀得所剩无几,我以为是阿兄在查,只怕自己坏了他的计划,就想着将功补过、帮忙做点事。我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唯有找纪先生打听消息,谁知赶上殿下和晏晏来到首饰铺,与纪先生说起临川王的寿辰。于是我心生一计,混入送货的队伍,想着能从他的庄子里捞点什么……说来,这趟还真让我成功了。”

她将一只小瓷瓶放在桌上:“我常年修习医术及毒术,对各种气味还算敏感,你们在那种烟斜雾横、脂粉浓郁的宴席中闻不出来,可我随其他伙计们在别处等待时,趁机溜去后院,发现临川王假借炼丹为名,私藏了一批高纯度硫磺。”

“这玩意儿可不常见,我设法取来一些,你们自己瞧着办吧。”她把瓶子推过去,“望殿下原谅我在西南擅自出手、打草惊蛇。”

“姑母何出此言。”姜云琛接过,“临川王的人死有余辜,我和晏晏还要多谢您从中相助。”

赵晏点点头:“我走到那座院子,本想进去探查,奈何被临川王的婢女盯着,也无法堂而皇之地打晕她们。多亏有您在,您轻身功夫了得,我当真佩服。”

“你就不必奉承我了,”沈惟笑道,“我只是在身份上占得好处,行事比你自由许多而已。”

她站起来:“我想说的便是这些,天色已晚,我先走一步,你们也尽快回宫吧。”

姜云琛问道:“姑母,您要去何处?阿爹阿娘和叔父多年不见您,必定甚为想念,您不打算多留几日,与他们一聚吗?”

“京中山雨欲来,我可不想趟这浑水。”沈惟不紧不慢道,“放心,我不会走远,待殿下将临川王等人一网打尽,我再回来看看。至于阿兄阿嫂,去岁初我南下归乡,顺道经过洛阳,与他们见过一面,所以‘甚为想念’就罢了,‘多年’却是谈不上的。其实我们时常联络,只是殿下一无所知。”

姜云琛:“……”

不得不说,父母和叔父确实很会保守秘密。

他叫住沈惟:“姑母请留步,我和晏晏还欠您一顿喜酒,您若不介意,我们可在此共饮一杯。”

沈惟欣然答应:“也好。”

纪家这座别庄里存着些窖藏,姜云琛出去找到纪先生,问他要了一坛宜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