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不要去赌

“首先要依赖他,事事依赖他,人嘛,未必会对为自己付出的人感到不舍,但一定会对自己付出太多的人感到不舍。”伏黑甚尔的脸上浮现出轻佻的笑容,“就好比一只股票,前期投资的太多,被套住了,就不会舍得抛弃了,根本不会管它是好股还是烂股。”

“身为股票,你掌握了主动权,随时可以抛弃你觉得腻了的男人……”

伏黑甚尔单手托腮,滔滔不绝地传道授业,一半是心得,一半是胡诌。

他很快发现芙溪压根没在听,她已经完成了一幅画。

“你这个不尊师重道的臭小鬼。”

画纸上是刚才那群年轻的男孩。

在阳光明媚的网球场,他们挥汗如雨地练习,青春在彩色的颜料里恣意流淌。

芙溪只与他们有一面之缘,就记住了他们各自的特征。

——这是普通人的青春。

伏黑甚尔蓦然想起禅院甚月以前劝他去过的那种人生。

离开禅院家去努力读书,去考东京大学,去找一份促进祖国繁荣的工作。

普通人的生活么。

可当昨夜港口mafia的杀手追到旅馆里,若不是他出去拦截了他们,并一个不留的全部处理掉,这些普通人哪里还有命去打网球。

“伏黑先生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芙溪的声音带着一种穿破迷障的清晰感,她从画纸里抬起脸,眼睛下方沾了颜料,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爱。

“如果确实有效,泡到他之后,我会付学费的。”

伏黑甚尔有些好奇她说的“他”是她的待机画面,还是她的手机壁纸,又或者是两个一起泡?

他看到她在画纸的右下角写了字。

不是如他所想的《立海大网球队》或是《挥拍的少年们》之类的名字,而是一个普通到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词——

【最后】。

最后?什么的最后?

现在才是上午,怎么就是最后了?

不过他没问,芙溪也没解释,她撕下了这张纸,贴在了旅馆的小画廊里。

他还听到她说:“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普通人——”

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普通人,那咒灵根本来不及祓除吧,他心想。

“那我们俩都不用这么辛苦了。”

伏黑甚尔撇了撇嘴。

“我们俩”一词,无疑是把他和她划分成了同类。

能继承东京首富的遗产,度过衣食无忧的下半生,又一肚子坏水,谁也阴不到她……

他大手按在芙溪的发箍上揉了揉:“我和臭小鬼可不是同类。”

等等。这手感……?

右边的兔子耳朵里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是监听器么?

啪——

他的手背上被狠狠一拍。

虽然他很皮实,但皮肤上还是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印象里,这是芙溪第一次发火打人。

她被他打断几根肋骨又拖进海里,都没有生气,摸了一下发箍就炸了。

“你的发箍里有东西,别被人监视了都不知道。”

“我知道。”芙溪淡淡道,“这个不用你管。”

伏黑甚尔有些气结,但想了想,跟一个小孩没什么好计较的。

反正只要混够两个月,就能领奖金十亿美金,忍着吧,等领到钱再打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