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她答应过季召,于东宫做他内应,等事成他会娶谢书为妻。
那时的谢书天真且愚蠢,无法拒绝心上人的要求,所以只能日日忍受着良心的煎熬,做着自己不耻之事。
她为季召传递情报,本以为这是一件困难之事,谁知做起来那般简单。
因为季淮从不知防备自己的妻子,他给予了谢书全部的信任。他不阻拦谢书进他的书房,有时甚至当着她的面打开书信,所以谢书总能轻松获得情报……
她曾带着参汤去季淮书房,恰逢来送密函的亲信。
见她进来,亲信下意识止住话音,而后见季淮看谢书一眼后,示意亲信继续说,并笑道:“她是孤的夫人。”
言下之意,无需防备她。
闻言,谢书心中轻动,那次她明明得到了情报,却鬼使神差地保了密。
谢书沉浸在对前世的回忆里,忽然回神后,发现里间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收整好情绪回头望去。
只见季淮正从屏风后走出,穿着洁白的寝衣,宽松飘逸,微潮的墨发散在肩头,犹如上好锦缎,衬得肤色愈发如玉。
他侧着脸,自谢书的方向,可见他清晰分明的下颚线,向上山根挺巧,恰似远山。
似察觉到谢书的目光,青年转来眸光,被雾气沾染的桃花眸,潮意微醺,似晨间泛雾之湖,笼罩着墨石似的黑眸,有种隐藏的深邃。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谢书难耐地垂下眼睫,耳根悄悄红了。接着似想起什么,她忽抬眸走到季淮面前,迎着季淮询问的目光,鼓足勇气道:“殿下,臣妾来为您绞发。”
说着,谢书欲去拿帕子,谁知手臂忽被握住向后一拉,接着一抹阴影罩上头顶。
季淮清润的嗓音自上方传来:“不必。”他将谢书头顶的那枚珠钗取下,拉过她转身,笑道:“劳累一日,你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