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静下心来,又想人死岂能复生,必是这贱人哄骗他。
但皇帝却无分毫宽心,今日反的若是明寅或明辰,他都能端住皇帝的架子,可偏偏却是明苏。
见她二人自顾商议,丝毫未将他放在眼中,皇帝按捺下暴怒,放缓了声:“明苏,你过来,朕有件事要告诉你。”
说着嫌恶地瞥了眼皇后,却好歹压制住了怒意,和声和气道,“你先让她出去。”
明苏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与皇后说话。
皇帝见哄不住她,又改了口:“你既已在此,想必宫中已是你的了,可你想要名正言顺地掌控朝堂,坐上朕的位置,却少不得朕的首肯,你叫她出去,你我父女好好谈谈,不必闹得两败俱伤的。”
他说罢,明苏仍无动于衷,郑宓却看了过来,淡淡道:“陛下不曾经过宫变吧?”
“贱人!朕不曾与你说话!”皇帝按不住火气,怒喝道。
不知无为给他下了什么药,他身子一动都动不得,故而一激动,便唯有面容不住抖动,瞧上去,可笑又可怜。
郑宓不在意他的口出狂言,接着将话说完:“陛下不曾经过宫变,故而不知,到了这关头,陛下是没有发声的资格的。”
皇帝听了这话,怒不可遏,瞪着明苏道:“你便任由她羞辱朕?朕是你的父亲,你体自我出,不论朕做了什么,都是你父亲,血脉不可断!”
明苏微微垂了下眼,苦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已是冷然:“她顾忌着我,已对父皇很是客气了。”
依郑家与他的仇怨,能容他在此大放厥词,容他好端端地躺在这舒适的软榻上,全是看在她的面上。
皇帝一怔。
殿外隔着门帘响起玄过的声音:“娘娘、殿下,几位重臣已在垂拱殿候着了。”
明苏与郑宓便一言不发地出去了。皇帝转动眼珠,看着她们离开,看着帘子晃动,看着殿外走入两名内侍,那两名内侍也未与他行礼,各自站在门两侧守着。
他便如阶下囚一般,被看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