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后来,王霞哭得筋疲力尽,气竭地把椅子放下,蹲在地上,双手趴着椅子啜泣。
放下动作仍是轻的,不敢发出太大声。
沈拙清站在原地,没挪过一步。这个态度王霞是看懂了的:愧疚有,心疼也有,但就是没有妥协。
“凭什么凭什么啊”王霞捶着心脏,绝望的说。也不知在问谁。
-
沈拙清被王霞赶了出来,连沈聪面都没见上。
在这个小县城里,大半夜其实没有地方可去。沈拙清在工厂大院的公共休息区坐了一夜。
背上的伤一碰就疼,睡是睡不着了,他只能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着也许不会有回音的短信。
天亮时,他偷偷跑到王霞做工的店面。王霞看到他,直接拉下了卷闸门。
“妈”沈拙清站到门前,冷静了一夜,虽然喉咙有点硬,但终于能发出完整的音节了,“我们能谈——”
咣地一声卷插门拉开了,王霞一盆水直接泼在了他脸上,打断了沈拙清的话。
“懂我的感觉了?”王霞像一潭死水,面无波澜地望着他。
水淋在伤口上有种撕裂感。沈拙清自然是懂这劈头盖脸的水是什么意思,抹了把脸,只能又说了遍“对不起”。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此刻他却组织不出任何语言。
“你跟我说不上。有本事去跟你爸说!他心心念念盼回来的儿子,做了人家的兔儿爷,还被赶了出来!”
门复又重重拉下,沈拙清站在门口,只能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