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二十分钟里,关心到沈拙清的情绪,李方潜一直没敢挂断电话,坐在出租上跟沈拙清报备着,经过了哪家店、桂花树开了多少、大概还有多久能见到。
每报出一个数字,心跳都更快一些。直到下了出租车,从校门口一路狂奔过来,李方潜连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
离老地科院约莫1000米时,李方潜就认出了台阶上那个落寞的身影。双手抱膝坐在风里,头埋得很低,眼睛直勾勾盯着斑驳的墙壁,不知在看什么。
500米,听到脚步声,沈拙清赶紧站起来,拍了拍灰土,望向来人。那种眼神是如此热切,仿佛要将一年多的思念生吞入腹,尽数补偿回来。
10米,李方潜显然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在良久的细致打量后,两个人竟都不知如何开口。
“拙清”最终是李方潜打破了沉默,这么久没见,本幻想的干柴烈火、侃侃而谈都没有出现。
如今李方潜竟是拘谨的,犹豫着走上前,冲沈拙清伸出了手。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起了离别时的情形。那个伸出却不敢交握的手,那颗无法贴在一起的心脏,那种连关心都要收着的绝望
沈拙清愣了好一会,才猛然抓住李方潜。彼此的温度从手心交换,这种久违的触感,刺得心里又酸又胀。
沈拙清忍着鼻酸,紧紧握着李方潜说:“瘦了,还黑了。”
“嗯。你瘦了好多,但是白了。”
李方潜一时没忍住,张口的瞬间,眼眶也跟着红了。终于听见的不再是经过听筒的失真声音,而是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爱人。
四百九十四天的朝思暮想、触不可及,融化了,不见了,全碎在甜齁死人的眼睛里。
沈拙清忍泪的表情很是扭曲,却打心底里挤出一个笑来。
如果是在平时,李方潜一定会问两句,为什么出站后不打电话?为什么不问清楚新校区在哪?但现在,有关错过接站的蠢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