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一过,外场气氛到达顶点,舞池两边有人扛着大炮朝底下的乱舞群魔发射干冰和彩纸,西装客拨开人群穿行其中,亮片和香水味将他裹挟,缤纷的小彩条落满肩头。
醉酒的奚文柏有种颓丧的贵气,有望跻身成为这家超级夜店的无冕之主,卡座前后的36d和42码在狂乱之余挪动余光,纷纷让路。
男孩懂事地陪他到门口,“奚总,您司机——”
他在不断开合的大门口张望,没有寻到奚文柏那辆嚣张的劳斯莱斯的踪影。
奚文柏闷声不响,垂着头盯台阶,他发丝凌乱,睫毛很长,醉酒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乖,也很固执。男孩没办法,招手唤来辆明黄色的计程车,再娴熟地把身边有一米八五的男人团起来塞进后座。
“奚总我送你到家吧。”男孩作势拉开车前门,后座迅速传来一个“不”字,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那好吧。”男孩略微失望地努努嘴,最后还是识趣地关上门,挂在车窗上嘱咐司机,“师傅,千万把人送到了。”
他想了想,又从奚文柏给他的一大沓小费里抽出两张,丢在了前座上。
“哇——你这个奚总遇什么心酸事了?”小营销勾上男孩的脖子,朝计程车绝尘而去的方向吹了个口哨,“你们包厢喝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清洁阿姨去了仨,仨!他怎么啦?”
“不知道,奚总很少提这些。”
“依我多年经验来看,能让这样一个精英男人深夜买醉状如丧考批的原因,有两种……”小营销反手比二,故作老成,“公司倒了,老婆跑了。”
“绩效没了。”主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手一个脑袋往下按,恶狠狠说,“没来多久,胆子还真他娘大,背后嘴碎客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的都是什么人?再有一次,滚蛋没商量!”
“是是是……”
计程车驶出午夜皮肉生意聚集圈,灯光渐疏,司机开得稳,偏头瞄后视镜里的男人,问:“到哪儿?”
“……咪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