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博士,我问你一个问题……”奚文柏锁上手机,“你是怎么了解到你现在这位博导的?”
“我读研时参加了一个分享会,一位校友介绍给我的,他人很好,还替我修改套磁信,帮我申请到了罗休斯先生手里的名额,据说他一般都不怎么收亚裔学生的。”廖黎明习惯性地去推镜框,但他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细白修长的手指摸了个空。
奚文柏无奈地笑笑,“既然导师手里的名额这么紧俏,为什么那位校友自己不去申请呢?”
廖黎明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就是罗休斯先生的博士生呀,不过我刚进去他就毕业了,没能喊上他一声师兄。”
奚文柏:“额……”
他可算是明白了,这小呆子怕不是喝迷魂汤长大的,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被卖了七年还乐颠颠地替人数钱,留学圈内这样显而易见的替换套路都看不出来,他不被坑谁被坑?按照今年罗休斯收套磁信的数量来看,估计廖黎明到后年也毕不了业。
奚文柏用生意人的脑子快速过了一遍,“小博士我们不如这样,明年提交毕业论文之前,给你的博导找一个好苗子,让他去申请——”
“不行……”廖黎明坚决地打断他。
“不行?为什么?”
“罗休斯先生要求非常高,做他的学生实在太难毕业了。我还好,没有人催我,但别人不一样,我不能不负责任地就把他们介绍进来……相比之下,他们会有更好、更轻松的选择。”
餐厅正中表演的萨克斯声渐轻,隔壁桌的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地起身离席,边走边披上了外套,奚文柏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他早就倾倒完了全部的怦然心动。
今晚的廖黎明换去了一贯穿的大t恤和套头衫,将正装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隔着奚文柏的空盘子,用小勺挖蛋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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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一旦选择生活在象牙塔里,就好比钻进了蒸馏器皿中的玻璃管,历经几番兜兜转转,本质与欲?望便会被提纯。奚文柏在塔门一进一出,蜕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廖黎明进去了还没出来,奚文柏在想如果他时运不济,晚上了那么几年遇到小博士,他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不会相差太大,野心也许会膨胀、会消减,但单纯的人总是一如既往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