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女人接过羊毛袜,上面的针脚眼熟得让人心惊,一时清晰,一时模糊。
“妈?!”女人突然转过头,朝空无一人的地方走了一步,带着哭腔,“妈!”
男人犹豫着揽过她的肩,“咱妈在呢。”
他握住妻子的手,带她按上心口,“她在这里。”
女人攥着羊毛袜,低着头,久久不能出声。
“那我去年冬天给你买的电动暖脚宝,你还会用啵?”男人观察她的神色。
“……用。”女人轻声说,转身抱住了他。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说,您放心。
窗帘无风自动。
六月二十六日,法国南部,图卢兹。
像是冥冥之中的约定,奚文柏真的找到了一座白色的教堂。今天的天气清爽,云彩高高的在头顶飘着,通往教堂的小路隐蔽难走,有一段泥路极其狭窄,奚文柏牵着安泽,安泽牵着沈伯父,一串人连着在一起缓慢移动。还好他们出发得早,没错过和神父约定的时间。
奚文柏和安泽都穿了正装,各自在胸前别了一朵小小的薰衣草。安泽与他十指相扣,踏出的每一步都长久回响在耳边。
“……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生命终结?”
“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
窗外有飞鸟掠过,在奚文柏心间拍打翅膀。
他走了一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