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下弥瑟一人继续跪在院中,任由那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直将寒意袭卷全身。
随着屋里头的灯火熄灭后,撇了撇嘴的弥瑟也转身回了房,毕竟在她心里,她认为这戏演到这里已是足够,等她回房睡一会,等天即将亮时在过来跪也不迟。
不巧的是,正在她走后没多久,原先那扇紧闭的木门‘叽呀’一声被推开。
身着水色竹纹交领袍子的男人从内缓缓走出,此时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只再为普通不过的灰色信鸽。
随着他的扬手,那只灰色信鸽展翅起飞,并且是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银辉月光洒进的屋里,只见那地面随意扔着一堆被写废后揉搓成团的废纸,等一阵清风从那未曾完全紧闭的窗棂中吹进来时,也吹得那几张未压的宣纸随风而扬,只到沾了那等黑墨,加重了纸张的重量后,方才停下。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时,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甜的弥瑟猛然间睁开眼的坐起身来,并且飞快地往那院中走去。
见到那扇门还未曾打开时,瞬间松了一口气,继而跪在昨夜的位置上,任由清晨刺骨凌厉的寒风涌进她前面起得匆忙,并未多穿几件衣服的躯体上。
好在这天亮了,没过多久,这日头也会从云层里露出头来,连带着人身上寒气渐退,只于那朦胧的浅薄阳光笼罩周身。
“老爷,弥瑟知错了,弥瑟不应该胆大包天的心存妄想。”当那扇门推开时,跪地之人的眼泪也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她的哭是极为秀气的哭,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眶中滑落,碧色瞳孔里还酝酿着欲落未落的水雾氤氲,像极了那等被雨水打湿后的梨花白。
站在门边的林拂衣并不点头也不摇头,同时他并未有叫她起身之意,显然昨夜薄怒未消。
“老爷现在还没吃早饭,弥瑟现在就去给老爷准备早饭可好。”可有时候人不喊她起来,她倒是先一步殷勤地迎了过去,就连那双手都欲牵过他的手。
显然她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她先前是因何被罚跪在院中一事。
“不了,我待会有事要外出一趟,许是要晚点才能回来。”唇瓣微抿的男人错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握紧了手中竹拐往院外走去。
虽说他的眼睛现在能大概视物,他不知为何仍未解下那条天青色云纹布条,似想要存着最后一丝妄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