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推开门, 见到的便是不知何时到来, 又在门外等了多久的莲香。
“殿下昨夜一夜未归, 害得奴还以为殿下出了什么事呢。”今日着了件缕金挑线纱裙的莲香只是随意往里头扫了一眼,便马上收回视线, 随即挽住她的手, 红唇微扬,道:
“殿下现在才刚起, 怕是还未曾食过什么, 奴刚才出来的时候,正好吩咐了小厨房给殿下热了一盅杏仁羊奶和一碗糖蒸酥酪, 最是适合给殿下垫垫胃,还有殿下也真是的,昨夜不回房也不知道派个人来和奴说一声, 害得奴担惊受怕一晚上。”
“昨晚上母后身旁的刘姑姑还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物, 晚些奴正好将他们煲成汤, 给殿下补补身体,要不然殿下太瘦了, 奴有时候抱起来都觉得硌手。”
短短的一段路走来,微抿着唇的时葑一言不发,反倒是身旁的莲香,就像是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嘴里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
等回到了雅安殿时,时葑见着这端上来的吃食, 却是没有半点胃口,亦连那脑袋都是无力的低垂着,紧攥着白瓷勺的骨节处,更泛着狰狞的青白。
“殿下可是没有胃口。”莲香见她对着面前的这碗糖蒸酥酪许久,都未曾下勺,不由轻笑一声,起身往侧殿里走去。
等他在出来时,手上还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紫檀木盒,上面并没有雕刻任何花纹,就像是随意用几块木板拼接而成。
时葑突然间闻到了从空气中传来的那一缕血腥味时,方才缓缓抬起了狐疑的眸子,朝其扫视,修眉微拧道:“你手上拿的是何物?”
话刚出口,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亦连那掩藏在皮肉之下的血液都在不断的开始叫嚣着,沸腾着。
“自然是殿下见了后,极为欢喜之物,毕竟这可是奴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礼物。”随着莲香的话落,那紫檀木盒已然被打开。
只见里头放着的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亦连上头的那些毛孔,眉毛的条纹清晰可见,像极了刚从人脸上新扒下来一样,而那张脸,正是昨夜新被送来的青竹。
“不知奴送的这个礼物殿下可曾喜欢。”莲香将盒子放于她的手上,人也顺势像一条无骨软蛇滑了过来,冰冷浓稠的手,则缓缓抚摸上她的脸。
他笑得虽灿烂,却给人一种如冰冷,腥臭生物的错觉。
“奴之前就曾发过誓,既然是做狗的,也只做一条忠于殿下的狗,那么,不知现在殿下收到了奴送的礼物后,是否还会在心里怀疑奴的忠心。”
“你既然都自称是一条狗了,孤又岂有不信你之理。”时葑略带贪婪的看着手上的这张人|皮面具,而她嘴上说的相信,或是不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