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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坐了大概五六站,车厢里人少了很多。

舒云章能够有空间让自己站好,和沈在之间隔出一个不算很远,但又不至于过分接近的距离。

沈在的耳朵还红着,舒云章的手因为长时间握着他而变得温热。舒云章的风衣长而厚,将他们交握的双手挡在人群的无数双眼睛之下,给予他默默无闻的安全感。

到了能够下地铁的时候,许多人挤在门口,将沈在推着抵在舒云章的后背上,手在比较低的位置拉着他的衣服。

出了地铁站,离舒云章的家还有一段距离,两人需要走路回去。

晚上风大,舒云章停下来给沈在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沈在的下巴藏在围巾里,舒云章的手指不断动着,因为身高的原因需要低一些头,沈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看向哪里,亮亮的眼珠子上上下下乱晃一圈,最后落到自己的鞋尖上。

“可以了。”舒云章的手从沈在的衣服上拿开,和沈在并肩走下很长的楼梯。

舒云章问他:“感觉还好吗?”

沈在知道他指的是刚才乘坐地铁的经历,但他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又全是舒云章的影子,并不流畅地回答:“还好。”

“听沈复说,你差不多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

舒云章平时从来不会主动提到他的病情,这是第一次。

沈在以为是自己刚才表现得太惊慌和不自然,而舒云章只是想能够关心一下他。

“去人多的地方会很不舒服吧?”

“是。”沈在走得慢了一些,下巴往回缩,落了舒云章半个肩头。

舒云章没有说的是,沈复还告诉他,沈在对去看心理医生有很大的排斥心理。

因为害怕沈在会非常抵触,让舒云章和沈在好不容易很亲密的关系受到影响,舒云章打算把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用很多的对话藏好。

但沈在显然已经从开始就误会了,舒云章只好停下来,诚实地说:“我已经在这边帮你联系好了心理医生,我们一会儿回家和她约一个时间好吗?”

沈在不说话了,弄得舒云章非常罕见地紧张。

“我会陪你去。”舒云章说。

他一向言出必行,沈在又不是不相信。

“小在,你自己也能感觉到,经过治疗之后你变好了很多,不是吗?”

舒云章惯会这样,沈在想。

用温柔的语气叫他的小名,形容他那些算得上得了病的症状,只用“好”这样温和的字眼,语气一点都不严厉,不会像沈复那样因为对他没办法,甚至用上威胁和强.迫,最终把这些拼凑成易于让沈在接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