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北京,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打给谁,可以依赖谁, 可以求助谁了。
这么多年,都像是溢入黑色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漩涡, 孤独地沉沉浮浮, 偶尔抱紧一块浮木, 她就开始语无伦次地呼救。
她不该回来找画的,不该和他吵架。
今天也不该让郑南禾出门。
不该回北京。
一切都那么的不该。
夜色汹汹弥漫, 一瞬淹没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知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画室的门, 没几步她就腿软,于是又蹲下。无助地蜷缩住自己。
记忆宕机到那天脚扭,郑南禾点燃酒精为她消肿,与她四五分相似的眉眼一抬一低。
这么多年憎恶过也无奈过郑南禾的轻薄天真, 无数次地错过她人生重要时刻的分分秒秒。
可那时她才发现, 原来她也是妈妈的女儿。
她也有资格被妈妈照顾、疼爱的。
南烟终于终于忍不住, 放声大哭。
“徐宙也……你在哪……”
“徐宙也……”
“徐宙也……”
机场上空又一次飘荡起清甜温和的播报女声,友善地提醒着旅客们航班的升降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