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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雀 雪落蒹葭 1233 字 2022-10-17

永嘉正坐在书阁的案前抄录经文,案上并着三盏油灯,一通明亮。

书阁的门开了,有晚风鼓鼓吹入,掀动案上的纸张,吹散一地,永嘉顺着声音向门处望去,执笔的手一僵,她瞧着步步而入的身影,慢慢放下手上的湖笔。

她起身,欲无视来人,背对着他,弯腰去拾地上张张落地的经文。

沈邵从内关锁了书阁的大门,他盯着永嘉的背影,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永嘉拾起最后一张宣旨,刚站直起身,忽觉背后一团暖,她被沈邵从后拥住。

她却好似触了刺猬,瞬间挣扎逃开。

永嘉离了沈邵的怀抱,向前跑了好远,才慢慢转过身,目色沉凉的盯视着他。

她多日居于府上,疏懒梳妆,墨发半绾半散,无半点珠钗,素净至极,犹如她一身雪白的薄纱裙裳,夜深的火光映照在她身上,带着分外不真实的幽远。

沈邵将永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视着她的目光,唇畔低低笑着,道不出温凉。

他低身执手从身边的案上,拿起一张她写的字,眯眼读了半晌,原是祈福经文,他指尖一挥,将经文至于烛火上,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硕大的火光映着他的眉眼清晰,他像是醉的,面上酡红不退,可说出话的却分外清晰:“这经文是给你母妃抄的吧,你是该多替她祈福,像她这般生前伤天害理的人,死后转世是不会得好报应的。”

永嘉牙齿暗暗打颤,她手攥着经文,沉默不语。

“这么久了,你可想明白了?”他指尖一松,火焰落下,半空化成片片灰烬,落于地上。

永嘉心知沈邵让她想什么,每一次,他都逼着她想办法低头,逼着她向他投降求饶。

“臣想不想明白又如何呢?”永嘉冷笑:“陛下手中攥着陆翊的命,桓儿的命,姜尚宫的命,甚至我母妃死了,尸骨也被陛下攥在手里。”

“陛下拿着臣的全部软肋,臣想什么,想与不想,又哪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