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心头一喜,他面上忍不住笑,跟着起身,可走着走着,沈邵面上的笑忽淡去了几分,最后悉数散掉。
永嘉径自到床榻前,并未拖鞋上榻,而是从榻上抱了被子和枕头,转身又往小榻处去。
沈邵见了一急,他上前挡住永嘉去处,想从她怀中拿过被子:“不是说好了,朕睡地上,你睡榻上?”
她不肯松手,绕过他,继续往小榻处去。
“你若有顾虑,朕保证不去扰你,朕今夜就睡在地上好不好?”
永嘉闻言,心道自己何止是排斥沈邵,她一样排斥那张床。
“陛下若再拦着,我今夜便不睡了,可好?”
沈邵听了,阻拦的动作一顿,他眼见永嘉开始在铺床,只能垂手立在一旁,看到她有些吃力的搬小榻上的几案,还忍不住上前伸手帮她一起搬。
永嘉一直未理沈邵,待将床铺好,才转头主动问他:“陛下要沐浴吗?”
沈邵闻言一愣,下意识摇头。
“那我先去了。”她说罢转身,独自往浴室去。
沈邵见永嘉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在她身后追了两步,他察觉到不妥,忙站住脚步,只望着她的背影问:“朕派两个女侍去服侍你吧?”
“不必了。”永嘉闻言,头也未回的回绝,跨出内殿的门,往浴室去。
永嘉下水不久,忽听见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她心上霎时一缩,几乎本能的将整个身子藏入水底,她紧盯着大门处,隔着层层纱幔走入的身影愈来愈近。
永嘉的目光接近警惕,待她看清楚从外走进来的人,神色才慢慢缓和。
芸香听沈邵的命令,捧着崭新的中衣走进来,自那年在长州永嘉忽然消失,至今已有一年之久,期间她重回御前伺候,也是眼见了陛下种种疯魔,后来又传回来永嘉病逝的消息,陛下也跟着病了,险些没要了命去。
阔别已久,芸香今日再见永嘉,本就难免心觉生疏,当她走出帷幔,触到那一双道是熟悉的眼眸,一时更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