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拧着眉头喝光了药,她接过沈桓递来的荷包,打开拿出里面的蜜饯,先递给姜尚宫一枚,又递给沈桓一枚,最后才送到自己口中,她收下荷包,转头对沈桓笑:“多谢阿弟。”
御门,王然陪着沈邵下朝回宫,南边的信使正在殿外等候。
王然从旁观察着沈邵,眼见他看到信使后,低沉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信使传回了永嘉在淮州的消息,她们一行三人何时抵达淮州,住在淮州何处,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又去见了位隐居的老道,停留七八日,又往南边去了。
沈邵手执着信,来来回回看了数遍,他心疼的厉害,可见信上写,永嘉在淮州游夜市,瞧见杂耍班子舞狮,笑得开怀,他想着她那时笑眼弯弯的模样,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王然和信使立在一旁,见天子面色时晦时明,连日来只要是接到长公主方面的信,皆是如此,两人默默垂着头,不敢说话。
许久,沈邵才收了信,他告诉信使:“让南边的人悄悄跟着,若无紧急之事,不要打扰到长公主。”
信使领命退下不久,便有朝臣前来御门,今日早朝,西北驻将马峥传回消息,说互市之下,突厥近来在边关多有异动,恐会有出兵侵犯之嫌。
早朝时,朝臣们便争论不休,若突厥真是出兵南下,又该是战是和。
王然眼看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朝臣求见,从早到日落,等大臣全部都出了宫,沈邵也不得歇,开始一本本批折子。
王然看着沈邵的疲累,除了奉茶奉吃食,也帮不上旁得忙,自长公主走后,陛下也是彻底失了魂,每日除了上朝,批折子,日日夜夜,便再无旁得事,更别说进后宫,连皇后娘娘主动来请安,陛下都很少面见。
每日少有的欢愉时光,便是接到从南边递回的有关长公主的信。
王然知道沈邵一直这般下去不是法子,迟早积劳成疾是要出事,他想劝沈邵不如与惠王爷商量商量,将长公主接回京来,只要是能见到面,将陛下的‘魂’召回来,也好过现在只留下这空空的躯体,一日挨一日的。
王然开口劝过,沈邵却不肯。
“小六说得对,她是怨朕的,否则也不会做傻事,朕已害了她如此,又有何脸面留她在身边,朕该成全她。哪日她想起曾经,也许还会少恨朕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