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早几天回来就好了,还能赶上姜姜的忌日,”王婶叹了口气,“不过赶不赶得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宋澜在林姜姜的坟前坐了整整一日,回想往日与她在一起的点滴,又笑又哭,如同失魂。天黑的时候起了大风,刮来一场大雨,躲在暗处的侍卫不忍心,便斗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陛下,下雨了,属下去镇上给您寻个客栈歇息吧?”
宋澜浑浑噩噩,想到一人:“去镇上,徐家……”
他找到了徐少彦。
徐少彦见他如此模样,便猜到他的来意:“去看过姜姜了?”
“是谁害了她?”他一日滴水未尽,嗓音涩哑,眼睛通红。
徐少彦苦笑:“衙门查不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走得时候……痛苦吗?”
徐少彦看着他,笑意泛冷:“肚子都被捅成筛子了,疼得龇牙咧嘴,死得一点也不美……”
宋澜身子一震,几欲摔倒。
往后的日子,宋澜再也没有开心过。
他笼统做了十年的皇帝。
这十年来,他体恤民艰,减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清除刘氏一族的残留势力,重拾科举,任用贤能。他一生节俭,空置后宫十年,未曾纳妃,未育子嗣,在宗亲的孩子中挑了一个孩子,早早地送到宫中培养,立为储君……
十年后,宋澜把打理了十年的朝政完完整整地交到储君手里,不顾朝中大臣的挽留退了位。
他的身子操劳坏了,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沧桑枯槁,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在一个纤风共夕阳的黄昏,他乘着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宫。
走时霞光万道,问及归期未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