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茴坐在长桌前略显紧张,再过一炷香,便是陛下下朝的时间,她还从未见过当今陛下是何模样呢。
一旁的青鸾看出自家主子的紧张,便躬身安抚道:“娘娘,您不用紧张。奴婢听说陛下性情温和,仁德宽厚,一定会与您相敬如宾的。”
她稍稍颔首,青鸾说的这些她也知晓。陛下方即位不到两年,仁德宽厚之名便已传遍坊间。
听说朝中那些文官谏臣,反驳陛下的决定时丝毫不给面子,可陛下竟从未予以怪罪,还屡屡采纳他们的建议。
坊间都说,陛下是明君之才。因此阮清茴尽管不喜这宫里,却对自己嫁与陛下这事儿,也是隐含一丝期待的。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内侍的通报:“陛下驾到——”
心下一惊,她连忙起身,小步至门口蹲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当今陛下提倡节俭,不事奢华,听说连自己的靴子都极为朴素,不加点缀。而那双极为朴素的玄靴,此时此刻就停在她眼前。
清朗如山间晨风的声音从头顶悠悠传来:“皇后平身,你们也平身吧。”
阮清茴缓缓直起身子,视线从那双靴子逐渐往上,红色的朝服随之映入眼帘。再往上,则是一张肤白唇红,仍余少年之气的面容。
而那面容上,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陛下,该行同牢之礼了。”身旁的内侍周全安适时提醒道。
沈砚抬起一只手来,轻握住周全安的小臂,“全安啊。”
“奴才在。”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阮清茴,一张一合的双唇却对周全安问道:“朕不是在做梦吧,这这里可是仙境?”
话音方落,殿内外的宫女们登时齐齐掩嘴。阮清茴垂着头,不觉荣幸却觉万分羞窘,耳尖似火烧般灼热滚烫。
周全安也垂眸微展唇角,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陛下,这里不是仙境,是皇后娘娘的居所仁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