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茴僵硬地转过身子,又僵硬地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微笑,“你有没有觉得,它们稍微粗了一点呢?”
“有吗?”
沈砚微蹙着眉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拿过铜镜看了看自己的,“不粗呀,你看我的眉毛也是这般粗细。”
“……”
默了片刻,她将嘴角僵硬的笑容又往上扬了些,“还是有一点点粗的,不如叫青鸾进来给我画吧?”
他将身子往后倾了倾,微眯着眼睛,视线落在那对杰作上观察了好一会儿。
“真的粗了吗,我怎么觉得—”
话音未落,一声微弱的“啪”登时传入他耳里,骡子黛在阮清茴手里断成了两半。
气氛安静了一瞬,沈砚果断喊道:“青鸾——,快进来给你主子画眉!”
辰时末,二人终于乘坐马车驶出了丽正门。
马车一直驶到东华门外景明坊,在矾楼前停下,沈砚与头戴白色帷帽的阮清茴一同下了车,身后跟着身着便服的周全安和青鸾。
小厮领着四位来到早已定好的房间内,上好了茶便退了出去。
矾楼向来是大夏御街上的一处名景,士人们常常在此饮酒作诗,同时又是达官贵人们的风流去处,繁华兴旺,不舍昼夜。
还未入宫前,阮清茴也时常同挚友一起上矾楼,自然便晓得这里哪道菜最美味,哪品酒最醇厚。
但沈砚就不一样了,他自小生长在皇宫,连为数不多走出宫门的次数,都是儿时同父皇一起。再大些便要专心功课,每日只有在东宫里背文章的份儿。
前年父皇驾崩,他即位后要学习的东西甚多,更加没有时间走出宫门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