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全皇帝虚心纳谏的名声,保障后世百姓对他们自己的评说,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不会顾忌。
可这些他不能告诉阿茴,阮泽明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她心里一定很开心。若是告诉了她,依阿茴的性子定是宁愿取消殿试结果,也不愿违逆大臣,违逆民心的。
她一向最看重自己肩上的责任,他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觉得愧对于她。
让一个女人来帮自己承担责任,连保护她,让她开心都做不到,那他这个皇帝还真够没用的。
沈砚伸手与她相拥,将眸中浓重的情绪置于她身后,沉声道:“阿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处理好的。”
阮清茴笑了笑,抬手覆上他的背上下抚摸,随即轻轻“嗯”了声。
之后一连好几日,沈砚都回来得特别晚,几乎每次都是踏着夜色归来,竟一次也未曾同她共用晚膳。
她大约知晓,文德殿那边的事务想必很是棘手。尤其当她清楚是和泽明有关时,心里便不可抑制的日日担忧。
可偏偏沈砚什么都不肯说,青鸾曾擅作主张去文德殿打探过一次,结果那里所有的宫女内侍原本还聊得好好的,一旦谈及殿内之事便立即闭口不言。
索性,阮清茴放弃了。若是他想说,日后自然会告知自己的。
反正无论发生何事,她都相信沈砚一定会保护泽明,不会伤害他分毫。
如此一想,人便通透了许多,于是趁着今日心情尚可,便召来了医官为胎儿例行检查。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诊脉却比以往几次要久一些。
似乎这次诊脉并不顺利,王医官原本平坦的眉间渐渐皱起,嘴角紧抿向下,看得阮清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他终于收回手和锦帕,背着药箱起身作揖,道:“娘娘,臣便直言了。您腹中皇子先天不稳,原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只需比旁人多注意些起居饮食,心情舒畅即可。”
“可臣方才诊脉,皇子却比臣上次诊断时还要不稳,敢问娘娘近日是否未正常饮食休憩,亦或是心情长时间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