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侯与裴二老爷没法,只得安排几人见了裴太夫人一面,然后仍是唱红脸的唱红脸,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骂得裴太夫人差点儿闭过去气后。
唱白脸的再上场,哭当年自家公婆为小姑子挑选裴家这门亲事时,看中的就是裴二老爷上进,裴太夫人也和善,自家小姑子在娘家娇养了十几年,到夫家后也是贤良淑德,恪守为人妻、为人媳之道;谁知道到老来,竟要受这样的屈辱,自家公婆在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日日托梦冲他们哭,着实让他们为人子媳的寝食难安云云。
希望裴家若实在不满裴二夫人,可以放她自由,许她与裴二老爷和离,‘我们程家再穷,养个和离大归的女儿还是养得起的,何况我家妹子还有嫁妆,本来也够她吃用了,希望太夫人和侯爷成全。’
结果和离自然是不可能和离的,裴二老爷都当祖父的人了,却忽然与妻子和离,让外人怎么想,肯定要以为他犯了什么大错,阜阳侯府也是理亏至极,侯府的脸面名声还要不要,裴二老爷的仕途又还要不要了?
那便只能答应程家的条件,许裴二夫人自此都住到庄子上去静养,只逢年过年回侯府露个面便是。
所以也就季善与沈恒离京后不到十日,裴二夫人已顺利以‘病了,需要静养’的名义,搬到了侯府位于西山的别庄里,——至于为什么是搬去侯府的别庄,而非裴二夫人自己的陪嫁庄子里,却是阜阳侯与裴二老爷再四请求程家两位舅老爷的,搬去侯府的别庄,还能让人相信裴二夫人是真需要静养。
搬去她的陪嫁庄子,可就只差摆明了告诉京城的人们,这当中有问题、有猫腻了,势必会引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闲话,希望程家两位舅老爷好歹‘不看妹夫与亲家,也要看看外甥们’。
程家两位舅老爷一想,总不能真把关系弄得太僵,不然让裴钦与裴钥夹在当中岂不是太为难?终究还是同意了阜阳侯兄弟的请求。
第二百七三回 母女再见
“二哥不会袖手旁观我倒是信,至于令尊,我却是实在不敢相信。”
季善哼笑,“他当初但凡肯护着夫人一点儿,但凡在令祖母面前能强势一点儿,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亏得令舅家还肯为夫人出头撑腰,也亏得令舅家不是那寒门小户,只能由得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否则夫人就是哭死了,或是当日被白白打死了,还不是只能白死!”
裴钦到底是侯府的人,也不可能丝毫都不维护侯府,不维护裴二老爷这个亲爹了。
因小声道:“祖母当日真是气急攻心犯了糊涂,这上了年纪的人,许多都会老背晦;父亲素日也不是就不尊重母亲,不给母亲体面了。我虽也很气愤,但家务事真的就是这样,再怎么着也总有磕着碰着的时候,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顿了顿,又道:“父亲自去年至今,已经后悔过很多次了,听说祖母几次在他面前又是软又是硬的,让他让母亲答应搬回府里,不然父亲跟前儿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他都没答应。只说母亲既愿意住在庄子上,就让她住便是了,横竖家里多的是下人,他缺不了人服侍。再就是,过上几日,他便会去别庄看母亲一回,偶尔还会住上三五日的,我反正瞧着,母亲跟他的话儿倒比以往多了些……”
季善听得一挑眉,正要再说,一旁沈恒已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不依不饶。
随即自己笑着开了口,“只要夫人身体好,只要夫人自己开心,旁的都不重要。对了二哥,那当初那位什么张真人的卦,令祖母是如何解决的?她不会至今都还没打消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