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爱子转过脸,冲他笑了一下:“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只要能见豆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还怕一点点尴尬?”
“你懂得感激就好,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从明天开始,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工作了呢?所有的工作都由我这个老板代做,你都不脸红吗?”薛谨之歪着头看她。
潘爱子回避他的目光,小声嘀咕:“你批准我辞职,再招聘一个新助理,不就解决问题了?”
“还提辞职?!”薛谨之瞪她一眼。
她马上不说话了。
又欠他一个人情,还是别逆着他了。她看了他一眼,说:“好吧,明天我不会再迟到了。”
薛谨之这才满意地笑了。
这一带是d市的富人区,极少有出租车经过。潘爱子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出租车。她上车后,司机问她:“请问是潘爱子小姐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潘爱子疑惑道。
“一位先生帮你叫的出租车,我要确认一下。”司机说。
潘爱子怔了怔,随即想明白了。一定是薛慎之看到她在门外站了太久,就帮她叫了这辆出租车。
她心里某一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也许她太悲观了,也许她太低估许如初在薛慎之心中的地位了,也许她对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太没有自信了,虽然薛慎之现在不理她,但是心里还在惦记着她,这是好现象。
他要去欧洲,也是好事。虽然他这次未见得能如愿成就大事业,最其码他暂时离开国内,魏诺见不到他,让他在欧洲休养一段时间,说不定身体就好了呢……
这样想着,她心里倒释然了。
薛慎之带着豆豆和他的老婆、妈妈,轰轰烈烈地离开了。
用到轰轰烈烈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离开时的氛围,一点儿都不为过。
那天早晨,他们在位于d市的皇图酒店第一家店举行了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皇图要进军欧洲市场,做为薛家第三代继承人的薛慎之,将亲自自赴欧洲考察运作此事。
发布会后,一行人便在记者们的镜头跟踪拍摄下,搭上一辆商务车,直奔机场。
这一行人中,主角自然是薛慎之,还有他的随行工作人员,最抢眼的却是他的妈妈叶海安和他的妻子徐慧欣,而最低调的便是薛慎之的舅舅叶海容。
这样的阵容,不像是去欧洲工作,而像是去欧洲度假。
潘爱子对他们搞这么大的阵仗非常不理解,她以为这是叶海安的意思,因为那个女人向来就喜欢高调。oo
但是薛谨之告诉她,这回还真不是叶海安的主意,而是薛卢燕妮安排的。
老太太说:“这对我们薛家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欧洲的那个市场,还关系到薛家第三代的成长,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皇图的潜力和希望……”
这一段话,乍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也像是薛卢燕妮那样一个女强人会有作风。可是潘爱子总觉得有些过了,这种阵式用在庆功宴上尚可理解,出发的时候就搞这么大动静,如果薛慎之此去不能成事呢?他要怎么回来?
不管怎么样,薛慎之走了,豆豆走了,潘爱子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目标。
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生活百般无聊,只好认真工作。
在这之前,她为了撇清与薛谨之的关系,极力请求辞职。若不是薛谨之用她身份的秘密相威胁,她现在就只是一个窝在家里吃喝睡的闲人了。
现在看来,没有辞掉这份工作真是幸运啊。除了有件事情做做,可以打发等待豆豆归来的空虚时间,这份工作也是她与皇图与薛家联系的有效途径。
在公司里,她经常会听到薛慎之在欧洲的消息。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估计她也只能每天上网翻报纸自己搜寻他的讯息,而且还不见得准确。
魏诺也不与她联系了。
本来他和她也不应该频繁联络,那天她冲去他的公司,事后被他打来电话大骂一通。
她的日子变成一个空罐头盒子,好在有一个人每天都往她这只空盒子里丢点儿东西,砸出点儿响动来,令她不至于无聊到发霉。
这个人想当然一定是薛谨之。
上班的时候,她是他的助理,不得不陪在他的身边。下班以后,情况倒转,她想回家好好休息,吃泡面看电影睡觉,可他却总是自作主张,拉着她在这座城市到处转悠,看电影吃饭购物,甚至他带她去那种全是青少年的游艺厅,玩一些幼稚的游戏。
自从那晚互相表白过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触碰这个话题。
但是他的行为过于明显,潘爱子心里明白,他这是在追求她。
他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他不说爱她,不要求她回应,也不与她有过分的亲密,只用行动来影响她。
潘爱子也很担心自己受到他潜移默化的影响,每天晚上回到家,她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再与他有过多的交往,不要沦陷在他默默的温柔和关怀里,要保持警醒。
可是第二天,她又无力反抗,被他左右着。
留在国内的这位,每天缠着她不放。去了欧洲的那位,却没有一点儿消息。
大概是那晚的尴尬令薛慎之不能释怀,他离开后,不但不给潘爱子打电话,甚至也不肯接潘爱子的电话。
潘爱子打过两次他的手机。
第一次,他接了起来,只说了一句:“我在开会。”就挂断了。
第二次,他干脆接都不接,直接挂掉。
潘爱子为了这件事,一直忧心忡忡。她不敢相信,自己前一段时间那么地努力地建立与薛慎之的关系,那些心思就这样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