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雷米,你告诉他,昨天在你们这里挨打的那位薛先生找他。”薛谨之说着话,还是掏出了一百欧元,直接塞进了光头德国佬的口袋里。
那年轻人看了薛谨之一眼,拿对讲机往里面喊话。
一番沟通之后,年轻人说:“你进去吧,雷米在二楼,上楼后会有人带你去见他。”
“谢谢。”薛谨之向年轻人点了点头,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薛谨之只扫了一眼,就踩着铁板楼梯,上了二楼。
有人在等着他,他也很好认,因为他是这栋建筑里唯一的一张东方面孔。那人直奔向他,对他说:“薛先生吗?请跟我来。”
薛谨之跟在那人的身后,在迷宫一般的二楼拐来拐去,终于来到一个大包房门外,前面的人推开门,回头对他说:“请进,雷米在等你。”
他走了进去,就看到雷米横卧在巨大的沙发上,叼着一根雪茄,正与几个男人在说话。见薛谨之进来,他只抬了抬手,并没有起身。
薛谨之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雷米先生……”
“年轻人有胆量,还敢到我这里来,不怕被打死吗?”雷米呵呵笑了两声。
“虽然只有一面之识,我已经把雷米先生当做朋友了,我来看望朋友,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吧?”薛谨之说着话,坦然坐到了他对面。
雷米终于动了一下,坐起身来,抬手在锃亮的脑袋上摸了摸,说:“好吧,年轻的朋友,你是来催问戴维的下落,对吗?”
“你找到他了吗?”薛谨之顺势问道。
“找他还不容易?虽然他是老狐狸,但是他的尾巴却一直抓在我手里呢!可他与我并没有结仇,我不能因为你的事,就把他推给警察,送他进监狱里去。所以我只要他把骗到的钱吐出来,他说他只退得回五百万欧元,其余的钱被他的幕后主谋拿走了,他不可能要得回来。”雷米说道。
薛谨之便想到了梁厚泽。
他说:“雷米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戴维了。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求到雷米先生,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倒可以并做一件事了。”
“哦?”雷米吸着雪茄,等薛谨之说下去。
薛谨之说:“我已经知道谁是他的幕后主使了,大部分钱都在那人手上。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直接面对那个人。雷米先生威名远扬,如果你肯帮我向那人透个话,他慑于你的威望,一定会马上把钱退回来的。”
“以你的名义?”雷米问。
“不要提到我,也不要提到任何与薛家有关的人,以你的名义,法兰克福光头党老大雷米的名义,告诉他,你知道钱在他手上,如不退回,后果严重。”薛谨之说。
雷米眼睛一眯,朝身后一伸手。他的一个手下马上意会,把他的手机递上。
雷米用他的胖手指滑着手机,问薛谨之:“我是不怕当坏人的,我本来就是坏人,那位的电话号码?”
薛谨之马上报出梁厚泽的手机号。
雷米拨了号码,等着电话接通后,他按下免提,当着薛谨之的面,用英语说:“这位先生,骗人钱财可不太好啊,我知道钱在你手上,还是赶快还了吧,否则后果很严重啊。”
“你是谁?”电话里传来梁厚泽的声音。
薛谨之心一沉,用力地捏紧了拳头。
雷米呵呵阴笑两声,说:“光头佬雷米,既然你有朋友在法兰克福,不妨让他们打听一下,犯在我手上,可是不太好办啊。”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什么钱不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梁厚泽说话很小心,实际是想弄清楚雷米受谁所托。
雷米是个聪明人,他看了薛谨之一眼,见薛谨之摇头,他说:“我这个人做事凭心情,有时候明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事,只要我看不惯,也要管一管的。我也不跟你多废话,只给你出一道题目,找死还是还钱,你选一个吧!”
说完,不等梁厚泽回答,他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摇了摇手机,问薛谨之:“你还满意吗?我的小朋友?”
“谢谢雷米,你帮了我大忙了!以后你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薛谨之拱手致谢。
把叶海安急得差点儿一夜白发的一件事,薛谨之来了之后,很快就解决了。
薛慎之不服气,说他运气好。
薛谨之说:“运气就在那里,可是你不去撞它,它当然看不见你。我也不是白捡来的运气。”
薛慎之还是不服气,但他决定看在被骗巨款追回来的份儿上,不与薛谨之做言语上的计较了。
当然,钱是以那个骗子戴维的名义退回来的,戴维以退钱换自由,要薛家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薛慎之和他的妈妈、舅舅都只知道戴维是受到来自光头党的压力,才退还这笔钱。他们不知道这笔巨款是从瑞士银行的一个开户名为“梁厚泽”的帐户上,辗转几回,才到了他们手上的。
薛谨之没有跟他们讲实情,他认为这种事不应该由他来讲,而是应该由薛远驰斟酌时机来公布。∑∑
他不说,潘爱子当然也不会说。
潘爱子人在薛慎之身边,心却跟随着薛谨之,在法兰克福的这段日子,她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好在她有豆豆,每当豆豆蹦着跳着围绕在她身边,她就觉得自己所有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她的出现,并不为叶海安所接受。叶海安之所以没有马上把潘爱子逐出去,是因为被骗的事还没有解决,她没有精力和心思因为一个女人与儿子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