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之处,只见衣物上的血迹已然呈显暗褐色,还有血水渗出,不用撕开衣物看,也能知道内里定然惨不忍睹。
见潘爱子面露些许的焦急与关切之色,拓跋君豪刚毅唇角微扬,面部刚毅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似是低喃,语声颇有些憨憨道:
“你在担心我?”
“恩。”
应声毕,旋即又察觉到拓跋君豪似是话里有话,潘爱子忙抬眸而望,神色平静似水,淡漠道:
“本宫之所以担心你,是不想你有事,往后无人替本宫办事,你不要自作多情,自寻烦恼。”
面露尴尬之色,有些赌气的侧转身子,不再让潘爱子察看手臂上的伤势,拓跋君豪语气不善、小声嘀咕道:
“一点小伤,死不了。”
“国师,他的伤势如何?”
好似没有瞧见拓跋君豪的不悦,潘爱子询问的视线落到立于走廊内的回纥国师,语声平稳道。
“回娘娘的话,原本他所受的刀伤并不严重,只不过之后没有好好处理,以至于让伤势恶化了。”
“可有解决之法?”
“有,只要按时用在下的药,三五日后,便可康复。”
微微颔首之后,潘爱子面无表情的再度望向拓跋君豪,以命令的口吻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闻言,拓跋君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眉宇间的阴冷之色足以冻僵周围的一切,锐利的双眸之中已然杀意暗涌。
他心中虽气恼潘爱子分明关心,却故作冷漠的态度,但这终究只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只不过回纥的国师和他的随从在他离开之前必须得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察觉到拓跋君豪的真正意图,潘爱子上前一步,与他并排而立,娇嫩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压低嗓音道:
“不要乱来,他说什么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杀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把今天所见所听之事传扬出去,到时,你我都会没命。”
斜睨了眼潘爱子,拓跋君豪坚持己见道。
潘爱子心下明白,拓跋君豪的顾虑颇有些道理,此刻一时的妇人之仁,很可能会让她二人往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可是接触到回纥国师那双似点漆般漆黑的眼,她的杀意便莫名其妙的荡然无存。
“本宫说不能杀,便不能杀。你若再违背本宫的意思,本宫马上就让银粉送你出宫,本宫说到做到。”
悻悻然看了眼潘爱子,拓跋君豪咬了咬牙,眸中带着警告之意,恶狠狠瞪了眼远处的回纥国师,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始终不敢动弹身子的丁零见拓跋君豪离去,便急急跑向回纥国师,面上尽露紧张之色,仔细上下的打量回纥国师,嘴上还不停的问道:
“公子,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丁零,休得在娘娘面前失礼,我没事。”
面露委屈之色的丁零闷闷不乐的退至一旁,回纥国师也不多加理会,而是眸露浅笑,朝已然走近的潘爱子作揖感谢道:
“适才多谢娘娘出言相救。”
见回纥国师面有了然之色,应是知道了适才拓跋君豪杀机暗涌、她为他主仆二人求情之事,如此看来,这回纥的国师倒也是个心明眼亮之人,想来应该懂得权衡轻重。
正当潘爱子想要说些客套话时,忽地刮起一阵强而有力的风,将回纥国师面上的薄纱吹得胡乱翻飞,不经意间便露出了他那洁白如玉、犹如谪仙般动人的俊美之姿。
震惊、错愕之色瞬间溢满潘爱子娇嫩的小脸,下一,便失态的跑到回纥国师身前,很是失态的伸手便要揭他脸上的面纱。
回纥国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潘爱子突如其来的举动,丁零则不失时机的挡在潘爱子与回纥国师之间,急道:
“娘娘,你做什么?上次已经说了我家公子的面纱是不能随意揭的。还望娘娘自重。”
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回纥国师似点漆般的黑瞳,潘爱子心下百感交集。
是他吗?会是他吗?只是谨之一瞥,她真的不敢断定就是他。
再者,倘若真是他,在笼香阁时,他就可以向她示明身份,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对她一直似陌生人般以礼相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眼前所站之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回纥的国师,或许当真只是容貌相似吧!
思及此,面上的紧张之色渐渐退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酸的黯然,情绪大起大落,使得潘爱子顿觉身心疲惫,有气无力道:
“国师,适才本宫失礼了,还望您见谅。如今你们主仆已经平安无事,这后宫终究是个不祥之地,还是早些离开吧。”
语毕,便转身径自朝冷宫侧门处行去。
回纥国师虽然不知潘爱子为何突然失态,但心下猜测,一定和自己的面容有关,然念及这终究是中原的回宫,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终究按下心头疑惑,朝丁零看了一眼,便跟着潘爱子往前行。
冷宫的侧门与正门相比,显得十分窄小,只能供一人通行,因着那些宫女太监时不时会经由侧门送东西进冷宫,所以侧门相较于正门也损坏厉害些。
凭着记忆,潘爱子站在门前,双眸则若有所思的盯着门轴,倘若这门没有经修理过的话,应该能够用老办法打得开。
闻得身后脚步声临近,心知回纥国师主仆二人已到,潘爱子回首浅笑道:
“国师,恳请二位合力将这门轴底部抬起,好方便我等三人出去。”
提出此法,多少有些试探之意,然而令潘爱子失望的是,回纥的国师好像浑然不知门轴可以抬起,除了面上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外,再无旁的。
按捺下心头的失落,不动声色的望着回纥国师和丁零合力将门轴抬离原来的位置,待得厚重的小木门被侧放在地上,潘爱子方抬步迈出冷宫,心头如释重负,终究,内心深处对冷宫的忌讳与害怕还是有的。
“咦,有人,这里能出去,嘻嘻!”
就在潘爱子暗自庆幸此趟冷宫之行算是顺利之际,忽听得一道疯癫的嗓音响起,心瞬间被提起,回首而望,只见一名头发凌乱,眼神混浊的女子正手舞足蹈的跑来,嘴上大声嚷嚷着:
<!--yunqi:21832557:91:2018-10-1705:54:59--><!--bequge:39599:31355293:2018-10-1705:5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