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却足以引起满场的骚动,原来是来抢亲的!一时间,宾客间纷纷响起小声的议论,看来今天这场戏是很难收场啊!

眼看着有来砸儿子的场子,老庄主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来走到男子身边,拱手作揖道:“阁下是?”看似礼貌有加,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闹场的霸气。

男子亦拱手朗朗道:“景德镇慕巽!”

抽气声再次响遍全场,不得了了,爆炸性新闻了,闹场的竟然是景德镇首富慕家三少爷慕巽!这场戏可是有的瞧了!

慕巽也不多说话,径自走上堂,拉住潘爱子的袖子,说道:“跟我回去。”

潘爱子已经被现场给震慑住了,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被他一拉被无意识地跟着他走。

“慢着。”一旁作为新郎官的南宫与非伸手拦截道:“我想慕公子大概没有搞清楚,今儿是我与爱子的大喜之日,你要愿意呢就在这里喝杯喜酒,不愿意的话也请你别闹场,别弄的大家都不好看。”

说话间,傲雪山庄一队拿着兵器的守卫已围了上来。慕巽见此,只轻轻一笑,说道:“不用那么多人的,放心我不会武功,我只是来带回属于我的人而已。”

南宫与非手一挥,守卫们便退至一旁,他还算客气地笑着说道:“不是说属于你就是你的,我与爱子彼此相爱用不着你来插手,看在你是当初爱子主子的份上,我也不会为难你。”

慕巽却不买账,拉着她袖子的手并未放开,只淡淡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强迫她嫁给你的呢?”

一旁的潘爱子终于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是自愿嫁给他的!”

慕巽有一瞬的惊诧,身子不易察觉地轻抖了一下,他转过脸来,紧紧看向她的眼睛,那里依旧如一汪清泉一般,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潘爱子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别过头再次说道:“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南宫与非的。”

她的声音不响,却说的字字珠玑,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她的话。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存在任何胁迫,她是自愿心甘情愿地要嫁给他的!

南宫与非拉住潘爱子的手,微笑道:“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慕公子请下去喝杯薄酒,你若不嫌弃在庄上小住几天我们也很欢迎,这里山清水秀,可以玩上一阵的。”

南宫与非亲自把喜帕蒙上潘爱子的头上,媒婆看得出眼色地尖声喊道:“奏乐!”

司仪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夫妻交拜!”

潘爱子心中越发的压抑,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她确实是自愿的,但是似乎又不是那样的感觉,少爷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却让她的心头又添上一层痛楚。

既然都毫无瓜葛了,如今为何又要出现,搅乱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慢着,她还是不能嫁!”

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南宫与非心中一阵窝火,看来这个婚非得解决了这个人才进行的下去了,他索性让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倒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不能嫁的大道理来。

慕巽不急不缓地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淡淡说道:“潘爱子当初与我签了二十年的卖身契,这才过去半年,所以她还是我所有。”

南宫与非接过去看了一眼,道:“赎身,你要多少银子?”

慕巽呵呵笑了笑,说道:“我慕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所以我只要人。”

“你!”南宫与非一阵气结,冲动地想把这张契约撕个稀巴烂。

结果人家口气轻飘飘地说道:“你撕掉好了,那只是一份副本。你若不放人,我就状告你非法抢人。你该知道我朝对于抢人的后果吧。”

按照天曌律法规定:凡抢人者,轻则判监禁十年,重则株连九族。

“卑鄙小人!”南宫与非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人。

“无商不奸。”他淡淡地说道,扯着笑,说道:“爱子,跟我回去吧,锦澜苑等着人去打扫呢。”

“少爷……”幸好头上还蒙着喜帕,她可没有脸面去目睹这乱成一团的场面,因为她就是那个引起纷乱的罪魁祸首。

慕巽猛地扯掉她头上的喜帕,说道:“上面可是有的按的手印,别想懒掉。”

“我……少爷……”她又没想懒掉,只是这个场面也太乌龙了一点吧。

“别你啊我的,快和我回去,你若惹我不高兴了,契约再加十年。”

“……”潘爱子已经欲哭无泪了。

为什么就让她摊上了这么一个令人又气又无可奈何的主子呢?孽缘啊,一切都是孽缘啊!如果没有两年前的事,她的人生也许是另一番境地,说不定她还过着她平静的生活,满足于吃上两个烧饼就能开心一阵子的小生活。

二年前,暖春三月。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潘爱子在田间小路上轻快地走着,跨过一条沟,跳过一条溪,她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好开心呀!”

潘爱子忍不住呼一声,她真的好开心啊。因为今天是月底了,又到了领工钱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脚下就更轻快了,忍不住哼起歌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正好树上有一对正在谈情说爱的不知名的鸟儿,被她突然爆发的歌声一吓,其中漂亮的一只“啊”了一声,然后拍拍翅膀飞掉了。另一只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啊啊”惨叫了两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