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聂言这么直白的话语,陆津只能装作听不见一样低下头去。
对,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天色越来越暗,医院里也越来越寂静。走廊上苦苦压抑着的咳嗽声和隔壁病房女人死死忍住的呜咽声对于两个未曾入睡的人而言,清晰可闻,甚至楼下病房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和对面楼爆发出的剧烈的争吵,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联邦就像一座囚禁人的金字塔,丰富的资源、源源不断的金钱和最顶尖的技术永远是提供给最上层的家族、军官和政客,而生在下层的平民们,身处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所能接触的权限,比之移民之前,甚至都有所不如。
房间内的两人,愈加沉默了起来。
一夜静谧,直到清晨,陆川和秦容才醒了过来,见到了离家的大儿子,又有小儿子在一旁撒娇傻笑,夫妇俩的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没理会自己这次受伤的原因,顶多口头有些抱怨而已。
反正在联邦,世家子弟欺负平民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陆川夫妇尽管也有怨懑,心里也没有找人算账的说法。
甚至更多的,还是心酸。
夫妇俩绝对没有“儿子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给家庭带来灾难”的观感,反而是怨恨自己没用……凯恩斯那样的一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根本不能得罪的人,这样看起来,儿子去凯恩斯也不能说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反而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呢!
想到这一点,陆川和秦容夫妇俩就忍不住偷偷躲起来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