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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太后召氏对西郡的心思,应当在建承元年就已发芽。

建承元年,新帝登基之初,北狄犯境,顾家军从西郡借兵,平定北狄。

恐怕从那个时候起,西郡雄厚的兵力,就已经成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那个时候,靠着平定北狄威望雀起的顾家军显然比西郡更碍太后的眼,也更容易铲除。所以在其班师回朝不过一年的时日里,顾大将军同其夫人,便双双丧命。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些过往,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地扎在白倾沅的喉咙里。

上一世的她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进京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可这一世不一样,她既知道了往后的路,便不会再叫人随意拿捏自己。

可惜的是,她重生回来之际,已是太后召她入京之时。若是再早个几年,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顾大将军和顾夫人?那样顾言观,也就不会跑来出家做和尚,剃光了头发。

话说到顾言观,白倾沅又想起前世他的样子。

小和尚抱着她,静静地坐在榻上,日复一日地给她喂药,一碗碗汤药,喂了洒,洒了喂,如是往复。

她刚被救回来的那几日,伤势尤其惨重,别说是药,就连一滴水都喂不进去,东西全都是吃了就吐,没有活生生地饿死已是最大的幸运。

那时候,除了脑子还稍微模糊地有些意识,其余四肢百骇已全然不听她的使唤。

若不是顾言观,她应该早就死在沼泽里,死在满是血腥与杀戮的泥淖里。

纵然自己已获得了新生,但白倾沅每每回忆起这些往事,身子还是会忍不住发颤。

她和家人们上一世的苦难,她要每一个罪恶的人都血债血偿。

“县主?”泠鸢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隐隐发颤,还以为她是方才林中沾了太多湿气,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