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李慕瑜只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瞬间轻了不少,吃饭腰板都更挺直了些。
他不敢说,他心里想的其实是,最好摄政王能把苏疑碎关起来,随便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好治治他,报他这几日不得自由的仇。
可转念一想又不行,苏疑碎再怎么混账,他始终是自己和李家的依靠,若是没了他在外头罩着,谁还能看得起他李慕瑜,谁又能在他闯祸后,替他收拾大把大把的烂摊子。
苏疑碎还是不能出事的好。
李慕瑜藏着这点小心思,悄悄瞥了眼自家姐姐,正巧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他的那点小九九,仿佛阳光照射下的薄薄蝉翼,在李成画面前,什么也藏不住。
苏疑碎下马时,陶灼正独自坐在廊前小酌。
太妃椅横在庭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华霜,远远望去,竟也能有几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苏疑碎走到他跟前,弯腰喊了一声“王爷”。
陶灼一只手举在半空,琼浆玉露自天而降,尽数落入他的口中。
待甘泉饮尽,他才悠哉悠哉地将眼神转到面前站着的苏疑碎身上。
泛红的眼尾带着妖冶,于黑夜中满是打量。
“苏将军近来日子过得好啊。”他波澜不惊道。
苏疑碎卑躬:“末将不敢。”
“苏将军,你可别总是同本王说这句话,放羊的孩子谎话说多了,没人会信。”
庭中亮着立式灯笼,陶灼借着烛光将苏疑碎通身上下又扫了一遍,幽幽道:“不愧是位居三品的骠骑将军了,苏疑碎,本王当年提拔你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样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