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宣叹气,“母后,儿臣实在是没办法。从前顾家解决北狄之乱,立下大功,深得人心,那群老臣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坐在那皇位上,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实在不能不同意。”
召未雨问他:“那你将此事交给谁了?”
“大理寺!”陶宣邀功似的道,“母后,大理寺最是公正廉明,交给他们,定能还顾家一个真相。”
召未雨看着自己的糊涂儿子,不禁摇了摇头,“朝堂之上,你皇叔是何反应?”
“皇叔?”陶宣一听到这两个字,浑身震了一震,瞬间又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皇叔不同意彻查。”
“那你还能越过他去?”召未雨起了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有推翻陶灼意见的胆子。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她实在太忌惮陶灼的权力和疯狂。
“母后您今早不在,皇叔就一直盯着我,我只觉瘆得慌。”陶宣抱怨道,“儿臣越不过皇叔去,只是文武百官,总有不是皇叔一党的,他们自发跟皇叔吵了起来,吵了好一阵子,大殿都被他们闹得乱成一团。”
“可最后你还是把他们安定了,不是吗?”
面对母亲的希冀,陶宣又是猛一阵摇头,“是最后皇叔没吵赢江阁老一群人,硬生生被他们给气走了。”
“他直接从大殿上走了?”召未雨皱了眉,她竟不知,陶灼在大殿之上,还会这般不给皇帝面子。
“是。”陶宣莫名被问地有些委屈,“母后,皇叔究竟要掣肘儿臣到什么时候?”
召未雨横他一眼,“他不掣肘你,你就能自己独挡一面了?”
“我……”陶宣被召未雨怼地狠了,一时也没什么话好说。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摄政王不在,还有他母后在,只要他母后在一天,他就不能真正地独立,而且就算他独立了,也未必能震得住那群老臣武将。
他始终是个活在襁褓中的皇帝,一如当年登基时那般四面楚歌,风雨飘摇。
召未雨看着自己别扭的孩子,语重心长道:“宣儿,你听着,你今日应了众臣请愿,那是对的,你是皇帝,大晏是你的大晏,朝堂是你的朝堂,若是你都不能将权力握在自己手里,那你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义?他们要调查顾家的真相就恩准他们查,让大理寺查,让刑部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查个明明白白,叫他们都看看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