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从珍珠楼出来那一刻,便有人跟着他们,一路上虽也悄无声息,但始终逃不过卢十三娘的耳朵。
“成熙长公主。”江韶华揣摩着这几个字,幽邃道,“她要查什么就让她去查,她和顾言观一样,是召未雨的对手,那就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卢十三娘又道:“顾言观这几日行踪倒是不定。”
“他暂时不会走。”江韶华笃定道,“他的仇还没报完,怎么会走呢。”
秦空远那日回去晚了,被自家母亲数落了好一阵子,翌日再回到工部时,神色不佳。
齐尚书还是让他去惊鸿台报道,他抄起笔墨和册子,再次踏上皇宫的土地。
今日的惊鸿台不比昨日的惊鸿台,今日的惊鸿台,有个他不大想见到的人。
白倾沅显然在这里站了许久,太阳底下晒了好半晌,才勉强有了些血色,只是一脸病容,很难大有改善。
这副憔悴破碎的模样倒是叫秦空远怔了怔,他印象中,这人就算再讨厌,也该是一副高高在上活色生香的样子,如今这般倒是叫他不适应了。
只是这不适应丝毫不影响他落井下石,他挤眉弄眼地得瑟起来,浮夸道:“哎呀,这不是西郡的嘉宁县主吗?”
白倾沅懒懒地抬眼看了看他,转头向泠鸢道:“这儿有只狗在叫唤,你听到了吗?”
泠鸢面色一窘,哪里敢说话。
“你!”秦空远噎了噎,挥着手中的东西道,“本官今日是来办事的,不与小人计较。”
白倾沅恹恹道:“怎么还在叫呀!”
“白倾沅!”秦空远不可谓不容易被激怒,一生起气来,连她的名字也敢直呼。
白倾沅总算拿正眼看了下他,不屑道:“会咬人的狗不叫,只会狂吠的狗嘛,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