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想必小秦大人不需我再多说什么。”她仰头望着自己一把火烧毁的惊鸿台,满目疮痍,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是最后一个见过它完好精致模样的人。
“知道他们此番最想叫你做的是什么吗?”她本想对秦空远循循善诱,叫他自己下手,但她越相处越发现,秦空远这个人,骨子里竟是个犹犹豫豫的软性子。
那她干脆替他动手。
“泠鸢,东西拿来。”
一旁的泠鸢不知从哪找出个火折子,递给了白倾沅。
“秦大人看好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不带一丝犹豫,点燃火苗,当着秦空远的面,将其扔上了惊鸿台。
“你干什么?!”秦空远失声尖叫。
白倾沅扔东西的准头不错,只稍片刻,那火苗就顺着角落里的擎天柱子蔓延而上,东风一吹,势头渐猛。
秦空远急了,他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空地上团团转,好容易看到红墙边里有个大水缸,他扔下手中的册子和笔墨,几步过去,想要提水灭火。
可是他左胳膊受了伤,根本不能提重物。
白倾沅就这样冷眼看着,看着他着急忙慌,看着他单手提水,看着他一步一步跑在风与火中,歪歪斜斜将水洒出来半桶,看着他似跳梁小丑,大汗淋漓。
等到他吃力地单手将水提上台子,颤抖着泼到火堆上时,白倾沅眸中的冰霜总算褪去不少,“泠鸢,你去帮他。”
听了吩咐的泠鸢小跑着接过秦空远手中的东西,几下轻松的来回,将还不大的火势给扑灭了。
只是已经晚了,整个惊鸿台最后还值点钱的小半截柱子,也被烧黑了一大片,一锭银子也不值了。
秦空远呆呆凝视着眼前这个腐朽不堪的空架子,一股无名之火从心肺烧到喉咙,他冲破压抑,跑到白倾沅面前发疯道:“谁给你的资格如此放肆?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