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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小皇帝从前对自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瞧他如今怼召颜的劲儿,嫌弃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人撵出二里地。

召颜手里还端着刚盛好的鱼汤,此时放下也不是,继续端着也不是,站在桌边简直无地自容。

白倾沅难得善解人意,替她解围道:“我正好想喝鱼汤,想不到召六姑娘还能与我心灵相通,那便多谢了。”

她手伸出去,主动接过召颜手中的鱼汤,放在了自己跟前。

召颜扭捏极了,被自己所讨厌的人相救,说不上是何感受。

她别扭地坐下,一张脸皱成了麻姑。

召未雨一直在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三人,见白倾沅如此大度,行事妥帖,倒是不觉又满意几分。

召颜这晚虽没得陶宣的好脸色,睡得也不够安稳,但翌日仍坚持早起,亲自到小厨房监督人做了桂花粥和糕点。

福嬷嬷看着她起早给陶宣送吃的劲儿,不免感叹道:“这六姑娘对皇上倒是真心,只是未免太不够讨巧。”

“在哀家面前倒是花言巧语八面玲珑得很,一到了宣儿面前,就跟个榆木脑袋似的,也不想想,御膳房缺她送的这一口吃的吗,还要她特地上赶着过去。”召未雨不屑一顾,“我看相比起她,宣儿倒还更喜欢白倾沅几分。”

“嘉宁县主虽然也娇气,但的确是个识大体的,不会胡来。”福嬷嬷跟着道,“只是她的出身……”

“西郡始终是哀家心头的一根刺。”晨间清风吹拂,送来阵阵晚秋菊香,召未雨言谈间,不觉又起了几分惋惜,“可她也是真讨哀家喜欢,若是到时候……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太后娘娘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福嬷嬷提醒她道,“现在您和侯爷都还对那顾言观心存不安,不正是因为怕他突然起来反咬一口吗?这西郡县主,到时候恐怕也……”

“她若有顾言观那能耐,哀家自然不会留。”

召未雨仿佛早就算计好了棋局,手中不知何时求来的佛珠不停转动着,藏着满腹心事。

“娘娘今日也要去佛堂吗?”福嬷嬷问。

“去,近来也不知是何回事,总是心烦地厉害。”召未雨即使闭了眼也静不下心来,哀叹道,“成柔和宣儿都与哀家逐渐离心,哀家迟早会老,到最后,不就盼着儿女都能在跟前孝顺吗?可是现在,似乎就只剩佛祖会怜悯我了。”